偶然得空,回了趟高中母校。
毕业半年,原来的教室已经坐满了新一届准备着高考的同学。我独自漫步在熟悉的走廊,回忆着在这条走廊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要不是那些陌生的面孔,我还没意识到原来,我已经毕业了。
寒风尖锐地一遍遍刺痛我的内心。想到在不久前,我在这里生活的模样,那时候还不觉得高考这件事有多么伟大,总是想着来得及,来得及……可就在这样反复地自我抚慰下,我麻木了。我记得考完第一课语文的那种心情,先是一片空洞,而后渐渐察觉,到最后紧张、害怕。时间的可怕,就是会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给人注射一管麻醉。
冬天的夕阳总是来的特别早。火红色的光芒几乎将大地烧尽,曾几何时,我还是那在放学后奔跑在操场上的那个少年。我忘了是什么时候爱上跑步时挥洒汗水的感觉。有时是自己跑,有时是跟伙伴一起跑,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跑步的过程是我最享受的时光。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急促的呼吸,我好像忘记了高考这回事,不去想其他,只是肆意奔跑。
曾经的教学楼,我在那许下过莫大的心愿。关于高考,关于未来,未来的路清晰可见。但人生总不大可能和预期的那样一帆风顺,我后来去了一所闻所未闻的大学,不论是哪个方面都不如人意。“我能过好这四年吗?”,“四年后,我在这里又能是个什么样子?”,“要不复读吧?”我好几次这样问自己。最后,朋友的劝阻还是阻止了我,我没有选择去复读,而是在里开心新生活。
巧的是,我遇见了我高中时期的语文老师。他还是没变,我却没有那个勇气上前打个招呼,因为不只是身边人,我自己都不曾想我会是这样的结果。目前,我还没优秀到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地与恩师寒喧,我卑微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看着熟悉的地方,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双眼澄澈,对未来充满憧憬,坚定努力的那个自己。我对不起十六岁刚进校园时的自己,对于已经发生的都于事无补,不管到了什么田地,我都相信未来的可能。还未可知的,总是有希望的。
我总是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课数学课上悄然惊醒,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射在我的脸颊,教室外的走廊,未来的我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看着我,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好了,好了”他轻声说道。
那些记忆中夕阳,随着教室燥热的空气,冬日里的暖阳,教室里桌椅板凳的碰撞声……一起消逝,贮存。
在永远的青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