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黑狗,约莫3岁,名唤黑土,自小驯养在家,极少出门。黑土毛短尾大,乌黑柔亮,唯有胸前一撮白毛,神气一坐,尽显风度。偶有客人至,无不赞叹,说:“看起来一定很好吃!”(过去本地冬天偶有贼偷黑狗贩肉,有少许人会吃狗肉)
黑土饮食简单,狗粮时刻备着,有时三餐跟着主人吃,闲时讨些零食吃也是有的。饮食虽简单,却令主人十分头疼,只因黑土挑嘴。黑土不爱狗粮,只爱肉,主人在饭桌吃饭,她若闻到肉味,必满屋乱叫,扒蹭主人腿,状之急切,得到肉,还冒着滚滚白气,便一口吞下,不曾咀嚼。不久,声唤嘤嘤,胃部痉挛,一口呕出,精神不振,其状可怜。此等情况,偶能得见。她对零食也极其狂热。开门回家,打开塑料袋,轻微唰唰声响起,下一刻,黑土便哒哒踱步而至。小面包,她吃,薯片,她吃,牛皮糖,她也吃,她还抢着吃。
主人屋舍布置简洁,面积较大,勉强够其活动。客厅一扇不高的窗子,黑土双腿站立,刚好将头伸出窗外。窗外一棵黄桷树,四季沉静,树叶总是在风中轻摇,每闻此景,脑袋总现出古刹或风铃的意象,无端生出探寻时间的想法。树下常有几只猫会面,或团在一旁,或趴在一边,或兀自打滚,好不安逸。黑土惯爱趴在窗边,竖立一双尖耳,将口鼻探出窗缝,感受自由空气。
一日,飞蝇穿窗,嗡嗡作响,“傻狗,永远待在家里吧!啦啦啦啦啦——”黑土报之一嘴,猛地杵过去,少许涎液模糊玻璃。飞蝇老爷安枕般,慢吞吞挪位,不出意料被撞倒。阳光闪烁间,直直落地,黑土低下头,凑近一闻,见其生机渐弱,失去兴趣般,鼻息一打,转身继续扒窗。不久,麻雀降落窗台,“狗子!出来玩!出来玩!出来玩!”在外蹦蹦跳跳,似是挑衅。“汪汪!汪!汪汪汪汪!”黑土着急,似是对骂。收回前脚,大步在沙发上跑两圈又用力趴回去叫唤。天空依旧那么辽远,蓝得令人心安。只有黑土在着急。
现如今,天气冷飕飕,黑土钻被窝。她蓄力刨开被子一角,趴伏进去,直奔温暖的脚边,主人着急上火,呵斥黑土两句,便立马重新压好被子,这时,挨着脚,黑土已安然盘成一圈。思及此,主人给黑土买了冬衣。黑白格子加厚卫衣到眼前,黑土高兴得尾巴打圈,耳朵齐齐撇下来,紧贴脑袋,低低朝主人蹭过去。见其喜爱之至,掀起一股买衣热潮,下一件粉色小熊加绒衣不久也到了。客人朋友们乍见如此,也都调侃到:“潮狗一枚啊!”
黑土又趴在窗边“偷窥”了,格子卫衣的不羁被穿出了孤寂的味道,窗外是丰富的,黑土是向往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