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后倾,轻轻用手帕挡住荷池水面反射过来的刺眼的光芒,侍女快步上前,娴熟的将蒲扇举过她头顶以挡住刚才的光。池内睡莲绽放,荷叶上几粒露珠在朝阳的映射下显得越发晶莹剔透,珍珠般放光,随荷叶的姿态来回滚动。
“本王最害怕本王在乎的女人这样叹气”,王说,右手绕过她略显瘦削的臂膀后高高举起,宽大的阔袖散开垂下来,惊起她耳畔的几缕发丝,微微荡漾几下后归于平静,散下的阔袖刚好在她肩膀以上的部位形成一片荫凉,“以后不要这样叹气,这是王命。”
荷池不远处,零散着几只艳蝶,或落于花蕾间,或栖于花芯的莲蓬上,不几时又翩飞起来,换栖于池岸旁的其他花枝。只一只红色蜻蜓,一直孤零零落于河池中央的绿色荷叶之上,偶尔煽动两下薄翼,略显孤寂与落寞。她看得入了神。
“大王,将军已回府。” 下人来报。恰巧一阵清风拂过,稍带着晨露水汽的一丝清凉感袭来时,她肩头微微颤抖,攥着手帕的纤纤十指下意识的攥得更紧了些,不知不觉竟在掌心掐压出依稀可见的几条痕迹,只眉眼处依然平静如初。
那个有着同样清风朝阳的清晨,日光柔和,河畔清风拂过,撩动着她带有香气的发丝在他脸颊婆娑着。
“你又不是木头人!” 他说。
“我是石头人!”
“那我就守望石头!像守望石头一样守着你。”
“我愿化身石桥,忍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只等你从桥上经过,我的将军。”她说,泪已满眶。
“为我轻抚一曲吧,如往昔般,清曲一支就好。”他踱步到琴弦边,用指尖依次笨拙的划过琴弦,触发出极不协调的甚至有些刺耳的音律,沉闷的略带玩味的笑容过后,快步到不远距离的地方盘腿坐下。
她未语,只在琴边的石凳上轻轻坐下,娴熟而快速的轻抚过每一根弦,然后奏起,琴声婉转而清凉,清水般流畅,笼罩在柔和温暖的晨光下。“愿这份安宁承载着我的心,静静的守着你,如此便好”她想。
“许是太凉了,回吧。”王起身,待扶住她瘦削的臂膀时,她又轻微的颤抖,随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