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现足以使动荡的小乡再一次加重、人们甚至都已经脚心离地很高了、她一身的黑衣服站在不远处一颗老树下、并不靠近、她一直望着这边、直到整个葬礼结束、人群散去。不知是出于哪种感情的趋势、我渴望看到她走到那刚刚伫立起来的暂新建筑物跟前、而、直到天色暗下来、她也没有挪动一步、只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夜色逐渐笼罩下来、包裹身体的最后一丝黑色、也被遮蔽掉、所有漫长的等待都已经过去。
每天都有不少人来这里打发寂寞和南调侃着他们把自己的寂寞打发走。我从来不认为人是寂寞的、与其说是空虚寂寞莫不如说是空泛、这就像是一场现代瘟疫、人们不仅仅接受、还大肆宣传它的功效、唯一的不同是瘟疫所独身具有的传染性空泛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这是一种不传染但是人人都具备的能力。南转过头看着我:好像在征求我意见一样、随后、又转过头去!
南熬过他那该死父亲的葬礼后、我们就在酒吧喝啤酒。 原本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可是现在的我多么想信仰一点什么。我看着南、并不惊讶于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只是压抑和堆积很久的东西由此好像因为他父亲的死化开了一个口子一点点的从他那该死的脑子里迸溅出来、而我发现我根本没有东西可以盛装这些东西、除非我把刚刚倒满的啤酒喝下去、我摊开双手、看着盛满的啤酒杯打碎在地上、酒吧里依旧嘈闹。南看着我、挑高了眉毛、眼睛打着转、在想些什么。
在我看过南父亲的葬礼之后、很是想说说一些事情、这些想说的事情、我也发现他们并不具体、大多如同这般一样、叙述死去的人是一种罪恶的表现。这种罪恶、它最终还是报复了我。
在我参加过的两次葬礼中、记忆最深刻什么的是葬礼结束、离开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白、那些原本应该对死去人抱有的感情在转身的瞬间就抽离开来了。 两次葬礼我和南都一起参加的、而第三次葬礼是我独自参加的。
我一直搞不清楚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并且讨厌葬礼、从骨子里厌烦。不是我怕死、你说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怎么办。还是原来那般模样、还是有人在午夜喝酒、有人半夜发出呻吟、有人无家可归、万事依久。我知道这些还是会继续无休止的进行下去、可是、我想说的是:我死了、这个世界怎么办。你需要找个女人、做一下爱。啤酒杯摇摇晃晃 端上来的时候、我被南揪住了神经的中枢系统、丝毫动弹不得、我不知道南是不是故意说的这话、 但我要找一个女人做爱。在摇晃的酒杯还未送到我们面前的时候、 我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南父亲的第一个妻子、就是爬进他棺材板里的那个女人 、南的父
亲要比她大三十岁、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并没有做爱、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和对方做爱、婚礼还没结束的时候、她就谎称自己要休息、而他在心里盘算的事情也因为她的开口、得以顺利进行。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等待很久的男人、再也无法按捺心中逐渐升温的感情冲击。他们在这里肆意的做爱、屋外的祝贺和嘈杂声、屋内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他们那天仿佛要把这一生的都要做完一样、那晚以后直到她死在南父亲的怀抱里、这个不存在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婚礼结束之后、他已经很是劳累、年龄的增长把精力逐渐一点点消耗殆尽、他进屋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脱衣服迎接他、而他瞬间就惊恐了、而她的这种表现如同他的第二个女人一样、看透了他的整个心里构造、她已经无法在承受的起这个男人的身体、尽管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她的内心是恐惧的、而这种主动的献身行为、她以为可以完全占据了制高点。而他心中的想的也是另一个女人、她的急切、着实吓到他了、她是害怕这个男人瘦骨的身体的、哪怕是一次的撞击她也承受不了。而他盘算好要见另一个女人的、新婚之夜不和她同床的理由他始终没有找到、直到她上升的恐惧随着他的步伐逐渐靠近。
我今晚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明天可以嘛?这话是有风险的、尽管对两个人都是解脱。他抓住了风中飘荡的麦穗、开始摇摆、尽量压抑自己迫切离开的心情。他离开这房间时、尽管心里很是急躁还是把她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准备好他认为她所需要的一切。而那个等待他的女人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当她看见他急切的步伐、跑过去和他接吻、如若不是一只流浪猫爬过残壁的墙体惊吓的他们、他们就在这大街上的枯树下做起爱来了。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发着沉重的呼吸声。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那只猫、它立在窗台的台檐上、好像准备等待她的救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