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集市(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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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很小,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镇之一。小小的小镇,有着一个挺好听的名字——兰棱,如何得名,不得而知。小镇兰棱,地处黑龙江的南部,因为有京哈铁路与102国道穿镇而过,所以,就成了出入黑龙江的南大门。对于出省的人来说,这里是离开黑龙江的最后一站;对于入境的人来讲,这里则是进入黑龙江的第一站,不知道有多少离家在外的游子,在归乡途中看到了这个小镇,便会泪盈满眶……

小镇逢公历的3和8的日子,都是集市,卖东西的,从小市场的院里,直排到外面的街上。林林总总的商品,也算得上丰富了,基本上可以满足乡亲们衣食住行的各方面需求。

市场院里,是卖衣服和鞋类的,简易的摊床前,总会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以女性居多,当然以中老年为主,是我们可以称为大嫂,或婶子大娘的。年轻一些的女性,经常光顾的,是市场西侧那一溜精品屋,比起地摊上的衣服,这里的显然提高了一个档次。因此,那些过惯了节俭日子的女人们,是舍不得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消费在这上面的。她们会说:这床子上的衣服,比起从前,都不知好了多少倍呢!现在出的东西,就是好,二三十块钱的衣裳裤子,能穿好几年都不破,而且又不出褶子,看着也好看。何必破费那钱,扔在那没用的地方呢。就是她们口中那些不贵的衣服,却也往往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才能成交。似乎这已成为一个必须的过程,就象娶媳妇嫁女儿,彩礼钱总要争来讲去的一样吧。买的人与卖的人,也似乎都陶醉于这个讨价还价的过程,有时争得面红耳赤,而一旦成交,两个人又仿佛是早已熟识的姐妹,热热络络了。

在市场东侧,也是一溜儿的门市房,不过多是卖肉卖菜的,光顾这里的,就以男性居多了。称上几斤肉,或者割几条排骨,改善一下生活。如今的日子都宽裕了许多,不愁温饱的农民,也开始讲究生活质量了,买肉不再买肥的,而倾向于瘦肉。你要是想买到排骨的话,还真得早来呢,晚了都被别人买走了。春夏时节,这里也总会有卖土鸡蛋、鸭蛋的,我们这里都叫做"笨鸡蛋"。年节时,也有拿着自家养的公鸡,来出卖的,母鸡是不卖的,还要留着继续下蛋。

出了市场北门,街道两旁大都是卖水果蔬菜的,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很是热闹。这里也是人流最集中的地方,挑上一些爱吃的水果,买几斤时鲜的蔬菜,是大多数来赶集的人的目的。一对中年夫妇的生意特别好,俩人都胖胖的,对人热情,看着又朴实,没有小商贩惯有的圆滑、世故。俩人都大嗓门,叫卖声也很简单——yao(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东北话,就是称的意思)各种水果啦,嘎嘎甜~~他们的摊床前,常常是回头客很多,赚的是钱,也是人缘儿。

从这一直往西走,到了十字街,春天里,南面的路两侧,都是卖鸡鸭鹅雏的,人们拿着纸箱子,来挑选自己中意的,回去养起来。农家院里,似乎就该有这些鸡鸭鹅狗的,才更象过日子,更有生活气息。我虽然不买,但很喜欢看那些毛绒绒的小家伙,一个个跟绒球一般,真是可爱呢!

偶尔,这里也会有些卖鱼虾的,都是新打捞的。拉林河作为黑龙江跟吉林的分界线,从小镇南面流过,自然也为沿岸的百姓,提供了诸多便利。沿河一带多水田,用河水灌溉出来的稻米,味道就是不一样。十字街再往西,就只有卖大米的了,米往往是新磨的,似乎还泛着微微的稻香。

逢集的日子,每个村子都有车,接送赶集的人们,票价不高,捎带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要钱,而且还会送到家门口,甚至拿不动的,帮你拿进屋,很方便。如今路修得越来越好了,车也就越来越多,象我这样骑车出门的,已经属于稀有的了,基本上有数的几个叔叔大爷。不是冬天的时候,我几乎是逢集必去,也因此,一路上总会有熟识的人,热心地说道:买辆电动车骑吧!我只是笑笑,并不作答,骑车的乐趣,他们怎么知道呢?一路上,相伴着那些花花草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于我,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年岁大的乡亲们,总是习惯于称小镇为"站",因为有火车站的缘故吧,大概东北的很多地方,都会有这样的称呼。每每听到他们亲切地问:又上站啦?心便暖暖的。

是啊!上站喽,赶集去,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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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棱美酒"》

最初听到"兰棱"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或许是因了那句"兰陵美酒郁金香"吧?相同的字音,而相去甚远。不过,小镇兰棱倒是真的与酒有缘,,如果你来到这里就会发现:几十家大大小小的酒作坊,是小镇的一大特色。

或许是地源优势,处在松嫩平原的兰棱,是玉米、高粱的主产地,这就为烧酒提供了最佳的原料。再有,便利的交通条件,也为酒的销售运输大开了渠道。

酒坊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小镇的北部,也是我们去赶集的必经之路。秋冬时节,刚刚走近小镇的北头儿,就会看见浓浓的白汽,绕在一家家酒坊上空。再走近,新鲜的酒糟味儿,便直扑你的口鼻,其中夹杂着好闻的玉米味儿。总会见到烧酒的工人们,挥着铁锹辛苦地劳作着,把酒窖里热气腾腾的酒糟一锹锹甩上来。于是,早已等在门外的车,就把这新鲜出炉的酒糟,装满车厢,上面形成规规整整的梯形,然后再运到四面八方,卖给那些养殖户。酿好的酒,都存在特制的大罐里,溢着浓浓的酒香。

小镇出产的白酒,销往很多地方,最多的还是给县城里的几家酒厂,提供原料。其中名气最大的,就是在《乡村爱情》里见过的"老村长"。不知道远方的朋友们,是否喝过这小镇酿出的美酒呢?也有几家酒坊,专门烧制各种纯粮酒,玉米的,高粱的,绿豆的等等,价格高一点儿,但销量并不差。

小镇上这二三十家酒坊,也为地方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作用。每一家都需要酿酒工人,一些身强力壮,却又不想离家打工的人,就找到了就业门路。而酿酒需要的大量玉米,正好为种粮农民的粮食,解决了销路。同时也让小镇成了附近最大的玉米集散地,这里的粮价总是省内最高的。这样,也让一部分脑瓜活泛的人,做起了贩运粮食的生意,充实了自己的腰包,又让农民手中的粮食,卖个好价钱,一举两得。

酒糟是牛的优质饲料,因此,小镇上肉牛的养殖户,特别多,有的一家养几十、上百头。这些养殖户,又要雇佣劳动力,喂牛,铡草等等,又为一部分剩余劳力提供了就业渠道。随着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小镇逐渐成了最大的牲畜交易市场,也是每逢集日时,会有些远道而来的客商,来这里收购优质的牲畜。

以上种种,都是因为酿酒业的发展,带动起来的,不能不说,是酒给小镇带来的财富。

诚心希望小镇的酒坊越做越好,小镇的经济,越来越繁荣。让"兰棱美酒"的香气,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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