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荌是从大一就认识的,一直爱到大四,毕业后,我俩一起留到了这片房价寸土寸金的都市里。
虽然,日子过得很清贫,但是我很知足,因为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露宿街头,也会觉得温暖。徐荌说,他和我一样,能和我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
我们租了一间71㎡的两室一厅,空间挤挨了点,但是没关系啊……经过我的整理后,倒也显得宽敞。我和徐荌每天下班后,在这里看新闻,看碟片,一起听歌,做菜,晒太阳,看书睡觉。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天长地久。
我很感激徐荌,他其实完全不用这样子陪我受罪的。依他的学习成绩,完全可以保研的;校招时,有很多知名的企业都对他青睐有加。但,为了我,他放弃了这些机会。因为他悄悄的告诉我,对的人,这辈子只有一次,而读研和工作机会,未来还有更多次。
就冲着这句话,我偷偷把户口本从家里偷了出来,我要和他领证,我要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做他一辈子的女人。
大学毕业的第一年,我俩的存款加起来有七万多,第二年,有15万了……我告诉自己,再努力点,就可以付个首付款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徐荌却离开了……
那天,如往常一样,我下班后去菜市场买了条草鱼,准备回家做水煮鱼。徐荌最喜欢吃我做的水煮鱼了,每次做,他都要多添一碗米饭。他太瘦了,怎么吃也吃不胖,我要把他给养成小胖子。为此,我买了美食书,参照着上面的步骤,一点点的研磨。虽然我很笨,但是一直没有放弃过努力,我的厨艺在渐渐的长进,每一次,看到他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心里简直是吃了蜜一样。
回家后,我赶紧去了厨房,准备拿刀剁鱼头时,我发现,今天的客厅似乎比昨天更干净,我洗干净手,走到茶几旁,我明明记得这里有徐荌的打火机,怎么不见了。这个打火机,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平时他舍不得用,一直放在这里的。
我又推开卧室的门,一切和我早上上班时一模一样,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下面摆放着两双棉拖鞋。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徐荌。
我说,“你还没有下班,对不对?我今晚做你最爱吃的水煮鱼,好不好?”
徐荌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你快下班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回来的路上买点辣椒酱,我想蘸着馒头吃。”
徐荌还是没有说话。
我问,“你怎么了?”
徐荌说,“玲玲,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带走了银行卡上所有的钱,我对不起你。”
我说,“徐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走了,什么叫你带走了所有的钱,你骗我的是不是,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徐荌说,“玲玲,我很爱你,但是我们的爱情值多少,这种蜗居的日子我受够了,你那么漂亮,你也可以找一个能给你更好物质条件的男生,干嘛缠着我不放手。”
我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不要再说了,你走,你走啊……”出于愤怒,我把手机甩出很远,屏幕碎了。哭了一小会儿,我去把散落的电池重新按上,却无法开机了。手机被我弄坏了,我再也联系不上徐荌了,怎么办?我简直要急坏了,急疯了。
我再也没有心情去做什么水煮鱼了,浑身发冷。
坐到半夜10点半,我跑到楼下面,徐荌快回来了,他加班经常到这个点,他快回来了,我要等着他,我要告诉他,我做了水煮鱼,是他最爱吃的。
满怀欣喜的等啊等,等到零点,夜风飕飕的吹来,我突然意识到,徐荌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失望的上楼,然后摔了屋内所有可以摔的东西,徐荌,我恨你。
……因为徐荌的离开,我整整连续两天都没有下楼,哭了睡,睡醒了接着哭,我估计我哭的已经神志不清,浑身也没有一点力气,我想,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徐荌离开的第三天晚上,门响了,我赶紧开门,一定是徐荌回来了,他绝对不舍得丢下我的,毕竟我们爱的那么久,爱的那么热烈而深沉。
是房东,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他说,“你的房租该缴了。”
我红了眼,“我没有钱,工作也辞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你再宽我两天时间吧。”
男孩说,“没问题,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于是哭着告诉了他,然后他说,“我还以为是别的事情哪,不就男友跑了,好了,今天晚上你来我家里一趟,这是我居住的地址,到了我们小区给我打电话。你要不来,今晚你就得给我搬出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我看着他写下的家庭住址,我愣了很久,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用身体弥补房租吗……没想到现在的人这么坏,这分明是趁火打劫。想到这里,我竟然有点后悔,我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么多,我这不是犯傻又是什么。
当晚,我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他家里,奇怪的是他家里就他一个人。
他让我随便坐,我却开门见山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会还你房租的。“
他笑了笑,”没什么,你别多想,我心里压根儿没想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给你下碗面,告诉你我的故事。“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他给我下了很家常的鸡蛋面,还给我开了一瓶白酒,我端起来就喝。他说,”三年前,我女友也是这样,突然离开了,没有一点预兆,那天还是她生日,我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回到家却空无一人只有她留下的一张字条。她说,她不想和我再穷了,她过怕了穷日子,虽然我很努力,但是,要等到我成功,她就老了,她的青春只有一次,她想把青春耗到那个真正能给她幸福的男人身上。我很伤心,但是没办法啊,因为我穷啊,所以我怂啊……戏剧性的是,在她离开后的不出半年时间,遇见了几个大客户,很意外的赚了一笔,我也觉得这就像是做梦,可这就是事实,而且赚的还不少。有了钱以后,身边的女人多了,可我却都不感兴趣,我一直在等待着她回来。可是,经我多方打听,她是如愿嫁给了喜欢的男人,但那个人有家暴的倾向,在一次又一次的家暴后,她选择和那个人同归于尽,她在他大醉后点燃了房子,她死后,我曾经去她的墓前看望过她,我告诉她,你知道吗,我懂你的离去,我早已经原谅你了,你已经用死为你当初的绝情付出了代价……“
我淡淡的听着,说到最后,他告诉我,”所以,你也要好好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去理解,去原谅他们,同时也是原谅自己。“
是的,我们都要好好的,要坚强。哭了,泪了,日子还要过……因为我懂的,有些人,一旦自私的离开,她(他)也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