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气人


我其实是个土气的人。

这么多年了,连高跟鞋也穿不好。若干闺蜜在耳边说了多回,穿高跟鞋更显得精神,基本上还是穿平跟鞋。

有跟的鞋子穿到我脚上,鞋子和人都很遭罪,双方配合得不好,走不出美态,速度也上不来。还是跟平跟鞋配合默契,鞋子和人能够合一,走多远都成。渐渐地,有跟的鞋子越来越少了,闺蜜说,平跟鞋是为有年岁的人预备的,或者我是提前进入老年了?

据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以前能够理解,现在也有点犹疑了。柜子里的衣服其实不多,有时可以让它们相互搭搭,换季时,也在镜子前面这样那样地搭配了几回。到底没长性,搭着搭着就不大耐烦。再看见有的衣服一共也没露几次面,竟生出后悔来。还要少买才好,不用这么挑挑拣拣,没有选择,倒也干脆。

从前喜欢在地下商城里走,一为少过马路,再为满目琳琅着实养眼。现在也还是走那里,却只是走路了。

妇容是旧时女子的一样德,欣赏别个女子巧手装扮的美,自己手拙心也笨,既弄不好,也耐不下心性,只能习惯简单清爽。

消费时代,能够称得上热衷的消费行为还是在买书上面。离开学生时代太多年了,还是喜欢读书。尤其莫名其妙地喜欢写农村生活的文字,即便没有多少农村生活的经验,但那些烧灶种菜铲地喂猪养鸡的生活连同那些禾苗沟渠牛马鸭狗在我这里一直是活色生香地过着日子。一亲近它们,日子就轻快惬意起来,心也变得日渐柔软。

到了中年才算明白,更喜欢的还是朴素安静。虽然也并不排斥繁华和热闹,繁盛呈现出来的美,曾经在年轻的某个阶段特别地向往过,现在也还喜欢,仍会震撼。看到或者处在繁华热闹里面时,会很高兴,只不过有一个声音始终在那里自己发声:外物、环境,都不是你。

看到或者处身在安静质朴的环境里,有时是很淡很淡的欢喜,有时甚至没有感觉,但是,知道自己的自在舒服。

朴素安静的世界,更适合我这样一个土气的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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