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读者》,是在初二的某个早自习,那天我们年轻的语文老师带了三本崭新的杂志进来,分发给我们传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本真正的杂志。还记得那本杂志是一个深蓝色封面,封面上写着"读者"两个大字,单看封面觉得它像贵妇一般雍容华贵,使我不敢也不舍去碰触,轻轻翻开之后即被那一篇篇排版精美,感情真挚的文章所打动。大致读完全篇,合上封面,发现原来它不像贵妇那样高不可攀,而是像母亲一样平易近人。
后来语文老师告诉我们,这本杂志是在集市上买的,卖杂志的是一个戴眼镜有一点白胡须的老爷爷,集市上只有他一人卖书,所以很好找。
听了老师的话,我想立刻飞奔到集市上找那个卖书的老爷爷,买一本属于自己的《读者》。可是集市五天才有一次,而且还要等一个逢周六日的集市,实在难挨。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等到了集市,怀着期盼的心情去找那个老爷爷,还真被我找到了。细看了他的摊位,摆着为数不多的新书,旁边有两个纸箱大部分是旧书,书的旁边是各式各样菜籽,整个摊位只有半个单人床单那么大。原来老爷爷主要卖的不是书,而是对农民来说更实用的菜籽。
我依然很兴奋的问他:"老爷爷你这有没有一本名字是《读者》的杂志?"
他说:"只剩一本是上个月的,最新的还没有去进货。卖这书不赚钱,你如果要,我下个月去进货的时候可以帮你带回来,一本三块,一个月有两本。"
我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现在我手上是有三块钱可以买了这本,可是每个月的六块钱,要从哪来呢?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买了当下这本,并嘱咐老爷爷下个月的要帮我带上。我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我终于拥有了一本属于自己《读者》,发愁的是之后的每一期我都想买,钱从哪来呢?
那是2004年,我15岁,为了每个月都能买到《读者》,我必须自己挣钱,不能每次都伸手管妈妈要钱,妈妈哪有多余的钱给我。于是我让妈妈帮忙联系承包土地的人,到人家地里打零工。那时正是秋季,承包地里种满了棉花,棉花开了要赶紧摘,防止下雨造成损失。周末了,我拿上口袋骑着车子跟着大人们到地里摘棉花,工费是摘一斤两毛,地里的太阳显得格外晒,棉花又很轻,一天下来又渴又累勉强摘了一口袋,可是一称才二十几斤。摘了两天,又开始上课了。过了几天放学回到家,妈妈递给我十块钱,我有点蒙,妈妈笑着解释说:"这是你摘棉花挣的,人家转交给我的,九块多,我给你补了几毛,拿着吧。"这份付出后的回报来的太快了,我觉得《读者》变成了飞毯,我坐在飞毯上飞向了天空。第一次尝到挣钱的快乐,还多亏了《读者》呢。
就这样,周末家里不需要干活的时候,我就到承包地里打零工,用挣来的钱买《读者》,一直坚持到初中毕业。
《读者》不仅丰富了我的心灵,还让我学会了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一晃已经13年了,感谢让我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