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女人的致命诱惑

文/乐小鱼儿

为了上班方便,通过中介公司,我租了这间公寓,虽有些陈旧,倒也方便。更为关键的是,距离女朋友的住处不远也不近,适当的距离感,让我们彼此都感觉安全。

公寓仍保留着旧式楼梯,住户上上下下,碰面打个招呼。时间一久,彼此也熟悉了。住在二楼的我,倒也琢磨出邻居们的生活规律。顶楼的青年夫妇,新婚燕尔,我搬来后收到他们的喜糖。常见两人亲亲热热地一起出入;五楼的中年夫妇,通常都很早就送孩子去上学,一大早就能听到他们叮叮咚咚的仓促脚步;四楼的考古工作者,常在外工作,我来后只见过一次,面无血色,说是常年在洞穴里搞研究所致;一楼的老太太,常年坐在门前,翘首盼着儿女们的探望。但是,住在三楼的住户,从我搬来起,却从未见过。

一开始,我以为没人住,却时常听到楼上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和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可奇怪的是,居然一次也没被我碰到过,无论是节假日还是工作日。就连考古的专家我都碰到过一次了,他不会忙的如此境地,终日不得闲吧。

我的好奇心,被撩起来,越久不见,就越发浓重。终于,某日,逮住机会,我问六楼的小伙子,他眼光迷离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告诫我:“哎呀,你不知道啊,三楼住着一个疯女人,你啊,少管闲事为妙。”说罢,很快便上楼去了。

疯女人?这倒令我越发好奇了。心想,不如我上楼拜访一下,如果是真的疯了,便送她到精神病院去,也算好事一桩;如果不是疯子,倒也结识一下新邻居,想来也无妨。

01

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做好准备后,上楼去了。一步步走上去,我心里既忐忑又兴奋。到门口后,我摸了摸从公安朋友那里借来的防弹衣,心里踏实多了。要知道,疯子杀人可是不用偿命的。我为自己的聪明和谨慎,自鸣得意了一番。

“咚咚咚”,我轻轻地扣门。在焦躁中等待了十几秒,没人开门。“没听到?不理人?改天再来?”心里嘀咕着,不知所措中,门开了......竟是个面容清秀的女人。一抬头那一瞬间,我惊呆在当时。对面的人儿,鹅蛋脸,白皙水润,五官虽不出众,亦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风韵。怎么形容呢?人间有味是清欢,就这感觉,寡淡却不失烟火气息。

这与传闻着实不符。疯女人该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样子,而眼前这个女人,实在令人无法把她和“疯子”关联起来。我举了举带来的一盒小点心,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她便客气让我进了房间。

入座后,趁女人帮我倒茶的空档,我打量了四周:与我租住的房间相同的格局,相比之下,这个房间装修的考究太多了,古朴典雅,鹅黄色的墙纸,把房间衬的暖意融融。阳台被改装成大大的阳光房,被书籍填满着。看得出,她是个有品位的人。心想,这世上哪会有这么有品位的疯子。我苦笑着摇摇头,她端水给我,青花瓷的茶杯,递到我眼前,她看了下四周,问:“你笑什么?”

那眼神中,有些许戏谑和自嘲,“怎么,你也上来探究一下,我是不是个疯子?”声音轻柔,盈盈笑脸,顿时将我那心底的疑惑,熨烫地服服帖帖。

看来,她知道关于自己的传闻,只是如此坦荡,倒令我意外。我不置可否地低头,抿了一口水,有淡淡的茉莉花香,顿时让我心安不少。她微笑着看我,貌似在等我的回答,“嗯,有点好奇,人嘛”,见她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

“那现在,你觉得我是不是个疯子?”她笑起来,月牙一样的眉眼,十分耐看。

我点头道,“嗯哼,你是个有品位的疯子。”

她大笑,看来我的玩笑很受用,我大胆地追问:“那为什么总不见你出门呢?”

她笑着说,“因为我不需要也不喜欢出门啊。”

“就这么简单?”我不相信答案这么简单。

“那还要多复杂。”她点头笑着。

真是个让我沮丧的答案。“那你日常怎么生活?”我仍不满足地细问。

“我请了钟点工,凡是有需要,一个电话就搞定。你看我家里有双开门的大冰箱,一月的生活所需,都可以放得下”。她指了下厨房的冰箱,轻描淡写地回答着。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个与厨房极不相称的大冰箱,杵在那里。“可是,你的经济来源呢,恕我冒昧,我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些?”我搓着双手,极力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内心却极其期盼着答案。

“我有稿费,足以养活自己。”她看着我,仍是微笑着。

真是个极其好脾气又有耐心的好人儿,我内心感叹着。至少比我女朋友可爱的多。“那你不需要与人交往?”我试探着问。

“当然需要啊。”她的声音极其温柔。“跟你们这些充满好奇而前来探究的男人约会,不是刚好.......”说罢,她已经坐在我身边。

我禁不住坐直了身子,原来如此。但是又有哪里不对。“那怎么都说你是疯子呢?”我仍有些不明白。

“看来,你是个老实人。男人来一次,觉得刺激,可以背着老婆偷情,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说我是疯子呗。一来吓唬别的男人,二来掩人耳目.......”我恍然,原来如此。

她的手臂已经攀住我的脖子,细长而柔软。

“这样明目张胆,那些人不怕老婆知道吗?”我故作镇定地问。

“所以,这里的住户才换了一批又一批啊。”女人趴在我耳边说着,温热的气息,熏得我心里痒痒地。“像你一样,充满好奇的人,总是有的,你说是不是?”她冲我眨着眼睛,调皮而勾人。

“怎么,还有疑问吗?要不,你来参观下我更有品味的卧室,也许,你就会彻底明白了。”她挑逗的眼神,好闻的体香,让我无法拒绝。

性感,迷人

02

“你昨天去看楼上的疯女人?是不是真的疯了?”六楼的男人问我。

“是啊,那个女人疯的太厉害,很吓人。”说罢,我看着他,会心一笑。

“是吧,疯的太厉害了,以后少惹她为妙。”他挑了下眉毛,我们相视一笑。

没过几日,忽见六楼的小伙子,匆忙中搬家,我倒吃惊不小。

逮住机会,我追着忙碌的他,问“怎么忽然搬走了?”

他回过头,脸色苍白,难掩倦意和恐慌。“是啊,住不习惯,换个地方”,他支吾着。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他的新婚妻子,站在不远处,似乎有些不满和抱怨。他没再和我多聊。

我思忖着,八成是他的新婚妻子发现疯女人的秘密,如同其他男人一样,他被老婆要挟着搬走了。这样也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禁不住窃喜,心想没和女朋友住在一起,她更是没有机会发现我这个秘密,这是多明智的选择啊。我欢快地吹着口哨,心底畅快而得意。

傍晚,我上楼,再次探访那个风韵的疯女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橘色的小黄花点缀,衬得她的皮肤,洁白而柔和。她贴心地倒了一杯茉莉花茶,清香沁脾。我的得意写在脸上,“六楼的男人搬走了。”

听罢,她停顿了下,眼神中有些迷离闪过,“比我想象中快呢,怎么,你不怕吗?”

“我还没有进入婚姻的围城,所以,百无禁忌。”我贴过去她身边,她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顿时让我呼吸急促,欲罢不能。顺势地,我揽她入怀。

她却像鱼儿一样,狡猾地逃走了。我吞咽着口水,却只抓住了她冰凉的手指。“我们今天玩点儿不一样的”,她挑逗的眼神,让我心旷神怡。许是太兴奋,我已经有些迷迷糊糊......

03

等我醒来,头疼欲裂。我想揉揉眼睛,感觉双手动弹不得。昏昏沉沉中,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我被捆在了床上,像五马分尸一般。这一惊,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这口味也太重了吧。慌乱中,挣扎着,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顿时惊醒了。没错,此刻,我全身赤裸,被捆在床上——几天前,我和这个疯女人缠绵不绝地翻滚着的那张床上。她的体香还在鼻息间逗留,她的温热还在耳边摩擦。

此刻,她却坐在我对面,认真地盯着我,或者我的胯间。笑意仍旧挂在她的脸上,我却读出了杀气。糟了,她真的是个疯子,你这个笨蛋。我在心里痛骂着自己。

“醒了?今天我们玩点儿不一样的。感觉怎样?”她笑着,骤然间,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她往边上挪了一下,她背后的电视露了出来,画面里,莎朗·斯通极其性感地运动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兴奋的呻吟着,而沙朗·斯通手里的冰锥,正透着亮光......“不”,我禁不住大喊起来。却发现,嘴里被自己的内裤塞的紧紧地,我拼尽了全力,却没能有一丝声响透出来。

而此刻,疯女人手里举着的,正是一样的冰锥。我慌乱地拼命挣扎,那一刻,我应该是吓哭了。

她慢条斯文地拿起冰锥,一下,一下地戳着冰块。过一会,她就提起冰锥,慢慢地看。冰锥上的水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如此熟悉的水滴声,竟原来是这个。

那一滴一滴的水滴声,落在我心里,我的心被一下,一下地戳着。我绝望了。看来,她不是第一次作案。

“你知道吗?”她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定定的看着我,眼神空洞而决绝。“你知道吗?我多少次,劝我的老公,不要背叛我,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他就是不听。猎奇心重,和你一样”,她看了我一眼,我拼命的摇头,“他妈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一遍遍的重复着,没有声音,我仍不放弃,呜呜咽咽地哀求着。

“后悔了,是吗?早干嘛去了?”她的眼神犀利而冷漠。“你知道吗?那么大的双开门冰箱,用来装尸体刚刚好。”她继续悠悠地说,“你之前不是好奇,我不出门是怎么生活的吗?现在想明白了没?”她狡黠的笑了。

忽然,她站了起来,捏捏我的大腿,“啧啧,你也太瘦了,没多少肉,不够我吃一个月。罢了,我委屈点,多熬点汤吧。”

我彻底懂了她不出门的生活。“没事,投胎转世后,好好做人。别做些背信弃义的事。”说完,她拿出一根针,扎在了我的身上......

冰锥

04

再次醒来时,我浑身发冷,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天的繁星。我大叫一声,坐起来,发现我躺在街头的巷口,身上穿着下午出门前的衣服。我拍了自己几巴掌,发现自己还活着。恍惚中,难道我做了噩梦,可手腕处的勒痕,触目惊心,分明地提醒我,那是事实。妈呀,还不快跑。我逃也似的,爬起来,就往我女朋友的住处跑,再也没有回头。

邱慧站在三楼的窗前,用望远镜,望着巷口那个男人,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影,禁不住皱了下眉,长舒了一口气。她住在这座公寓的三楼,是公寓的主人。她一般不出门,通过中介公司联系房客,找钟点工打理生活。房客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她始终没出门。

此刻,夜凉如水,邱慧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偌大冰箱的门,空荡荡地,只放着一个相框,黑白的,小小的。相片里的孩童,有着天真浪漫的笑。

“又走了两个,希望他们能醒悟,好好生活。”她抚摸着照片,继续喃喃道,“豆豆啊,如果当初你爸爸能遇到这样的惊吓和提醒,是不是就不会连累你也被活活砍死呢?妈妈的心,好疼啊。”

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房间里回荡,单薄而空寂。


无戒365日更挑战营第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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