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雪,让所有的交通方式归零,清晨7点22分,比起往日车水马龙交通堵塞的拥挤景象,今日的公路明显空旷了许多,偶有三五辆小汽车龟速地爬行在路面上,像垂死未僵的昆虫蹒跚地在雪地里挣扎,或打滑或转圈,显得滑稽又笨拙。
行人倒也轻松,或撑伞或戴帽,围着围巾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只露出滴溜溜的眼睛。他们三五成群互相搀扶,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好像蚂蚁搬家连成线断断续续又浩浩荡荡。出行的多是上班族和上学族,反正无车可坐,步行这种最原始却最有效的出行方式让他们颇感无奈。虽然他们大多数嘴里骂骂咧咧抱怨着这暴雪封路带来的不便,但是脸上却找不出半点愠色。
毕竟我大随国已经多年不见如此气势汹涌的暴雪了,这来之不易的天赐之物,虽说不上弥足珍贵,但是也让那些年纪尚小未见过如此阵势的小家伙们喜逐颜开,他们蹦蹦跳跳如初生牛犊即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玩心大起一路横冲直撞地撒欢儿。
印象中堪比这等规模的大雪已经是十年之前了。
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岁月韶华如白驹过隙,光阴如水已转瞬即逝,黄粱一梦,三生浮屠,三十而立,心为何栖?
想及此,不由感慨万千,思绪翻腾。
正待此时,路边的树枝因积雪过重不堪重负轰然倒下,腾起的雪屑四散惊飞了隔壁树木上栖息的麻雀,它们抖抖翅膀,低鸣一声,嗖的一下就钻进旁边的灌木丛中再不出来。
拾目而望,公路两侧层次不齐高低不一的树上早已经挂满雪绒,一大簇一大簇的像无数根矗立着的巨型棉花糖。而那些只剩下枝条的树木则更是披上了白色的盔甲,一根根一条条如雪鞭交叉如触角缠绕,好一副雪松美景。
路边的小汽车已经完全被雪被包裹,仅剩的轮廓显得松松软软,它们线条柔和而卡通,让我们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玩具城。
倒垂下的冰凌,悬挂于屋檐之下,晶莹剔透饱满绽放,无言地诉说着朴素的冬至之美。
寒风凛冽,地上的雪打着滚翻着跟头,你追我赶逐风而散。空气湿润而清新,深深地吸一口,怎么形容呢,五脏六腑无一不通体舒畅,如果不是周遭环境的聒噪,你肯定会觉得自己此刻正身处荒无人烟的东北雪原。而你,是带着雪橇犬巡山的守林人。天地万物,素裹银装。茫茫雪域,万籁寂静。
时不时点缀其间的各式花雨伞如翩跹飞舞的蒲公英悠然落入水面。走在我前面的小女孩不时回过头四下张望,她的脸被冻的红扑扑的,搓着手哈着气,小声的跟妈妈抱怨着什么,气鼓鼓的小脸蛋让我有种想上去捏捏的冲动。她围在脖子上的红围巾随着她的走动如同跳动的火焰,一下一下的闪着我的眼睛。
在她再次回头的时候,我对她友善的笑了笑,她皱了一下鼻子,朝我做了个鬼脸,小小的梨涡盛满了调皮。
雪下的更加细密了,天光大亮,行人越来越多,路上的积雪已经渐渐被踩成泥泞,我携着风,心台空明,步伐坚定。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