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之前和朋友一起去菜市场买东西,看见一个在父亲给他的孩子剥糖纸。那是个女孩,五六岁左右。女孩神情焦急,迫不及待得地想吃到那颗糖。但那位父亲似乎不太会剥糖纸,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女孩很焦急的让她的父亲把糖给她,她自己剥。她的父亲没有把糖给她,而是一直不停地在尝试,似乎有什么执念一样。那个女孩的神情越来越着急,言语中也略显责备,还试图用手去抢她父亲手手中的糖。那个父亲没有把糖给女孩,在她试图抢糖的时候,把手微抬,手中却未停下剥糖纸的动作。

        我和朋友从他们身边走过 ,我在心中暗自腹诽那个女孩子太不知足。记忆中父亲并没有帮我剥过糖纸,记忆中他帮我剥过栗子。那还是住在老家的时候。

        那时候的故乡天很蓝,草很绿,犹记得路边常见的野花是粉色和黄色的 。人家会有诗句里描述的袅袅炊烟。烟轻飘飘的,像极了白色的丝绸,慢慢地就没有了颜色,融进了蓝色的天空中。

        野草散发着芳香,无论在哪个季节,都能让你的躁动的心安静下来。小时候很喜欢拔路边的野草来编成辫子的形状,还曾把成品挂在床头,直到它变成枯黄色都舍不得扔掉。

      也曾和小伙伴们把植物上的果实做成手链,制作完成后能手舞足蹈半天。我们也曾把花瓣从中撕开,把稍有汁水的那一边贴在指甲上,将它保留一整天。

      还有野花和野草堆下的“水萝卜”——我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叫这个名字,只是大家都这样叫罢了——白白净净的,略微发胖的身体倒显得它“憋态可掬”。它的汁水异常清甜可口,和西瓜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可惜它太小了,大概有两个指甲盖那么大,远没有西瓜吃得过瘾。

        村里的人们也很和善,因为是在一个村子里,所以大家都相互熟识。走在路上,常常能听到大人们打招呼的声音,自然而热情。说不定还会听见大人叫你的名字——没什么事,只是和你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你的某个家里人在哪——也没什么事,或许只是想和他唠唠嗑。

      家里的地种着桔子,每当快要穿上棉袄的时节都要和家人围在一个个装满桔子的筐前,为金黄诱人的桔子添一件透明的外衣。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它和我们一样,要过冬吧。

        还有独属于那个时间的那个地方的冬天的记忆。屋外风肆意地吹着,时不时吹落几块细碎的瓦片 。瓦房里,一家人围着木质的炉家坐着,炉架中间的废旧铁锅里烧着红红的煤炭——这就是我儿时记忆中的"火炉”。“火炉”上架着竹子编的半圆形的筐,竹筐上放着孩童的衣物——那是大人们再用"火炉"烘烤我们未干的衣物。一家人就这样坐着,要是觉得冷就坐得挨近一点,把手伸向中央,要么磕着瓜子,吃着花生,顺带唠一唠有的没的。

        这就是我对于故乡的内心深处的记忆。我不怎么离开过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可以说是那里土生土长的人,只是记忆中年代略显久远,太多人和事都时过境迁罢了。

      时代的变迁、机械化的发展和普及让路边的野花野草渐渐的蒙上了一层灰色,孩童时用来穿手链、贴指甲的植物也渐渐的消失了。它们似乎在和人们捉迷藏,用它们的躲藏来告诉人们,环境污染日益地严重了。乡村的小道上,少了打招呼的声音,多的是坐在家门口边晒太阳边看手机的青年。

        如今,我身在异乡,深刻体会到"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道路,不一样的风景。曾经最向往的车水马龙成了思乡的"始作俑者",曾经最想逃离的大山深处成了午夜梦回的寄托。

        我曾尝试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寻找家乡的影子,折了几根野草,编成辫子的形状,清香还是那股清香,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概是物是人非,结局终不美吧。看着那用野草编成的辫子,不但不仅没有丝毫消减思乡的愁闷,反而越发的思念起故乡来。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想的是什么,我想的是故乡里的那一群人,那一丛依然嫩绿、散发着自然的味道的野草,那卖两块钱一斤的金黄诱人的小桔子,那寒冬中带来温暖的"火炉"。

        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那个小女孩,她是不懂珍惜她父亲对她的爱护,我是不懂珍惜在指尖流淌的待在故乡的时间。我从未留意,关于那个地方人和事不小心长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让我爱上了那个或许在别人看来并不起眼的地方。

      我希望今晚能梦到故乡,梦到"火炉"旁母亲帮我剥着烤好的、热腾腾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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