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熬过了所谓的“七年之痒”,却败在“八年抗战”的最后一哆嗦。
分手后,硫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连喝了两天大酒,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八年的感情还是会败给现实。他无奈,他烦透了这样的狗血剧情。
两天前,女友对他说:“我们还是分手吧。”说的很是突兀,但并非毫无预兆。女友的家里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的经济条件上相对于硫酸好了很多。对方工作稳定,家里经济富足。而硫酸还正处于打拼的阶段,连房子都是租来的。硫酸问女友:“一定要分手吗?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多好的生活,但我会努力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女友哭了:“我等不了,我爸妈也等不了。我们都该现实一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硫酸试着把女友拥入怀里,女友却挣开,转身离去,留下硫酸一地悲伤。
朋友来看他的时候,满屋狼藉,他正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拎着个酒瓶。鬼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朋友什么话都不说,一脚把他踹下沙发,然后用脚尖踢了踢他,一脸嫌弃的说:“没死的就给我起来。”硫酸哥在地板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动都不想动。朋友看他这样也是火大了,直接揪着他的领子给他拎到卫生间,淋浴一开,冷水“哗啦”就把硫酸淋了个透。朋友说:“你丫的就想这样过一辈子么?什么时候收拾干净了给我电话。”说完,朋友头也不回的走了。
硫酸被冷水淋着,许久后还是起来。先洗个澡,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屋子收拾干净。是啊,不能这样了,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傍晚的夕阳洒落在硫酸的脸上,红光爬上了他的脸颊,显得他好像终于有了点生气。
打个电话给朋友,朋友说了个咖啡馆的名字,让他赶紧滚过去。
咖啡馆里的气氛有些慵懒。“活过来了?”朋友边喝着咖啡边调侃他。他只能苦笑:“不活过来又能怎样。”“先吃点东西?”“好。”
“给你介绍个对象,回头见一见。”朋友突然的说道。
硫酸愣住了:“不,怎么个意思啊?”
“不明白?”朋友看着他,然后继续说,“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走出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下一段恋情。”
硫酸刚想辩驳什么,朋友又说:“得了,你也别说什么了,我也知道你想拒绝。不过你必须去,我都安排好了,回头时间和地址发你手机上,你准时去就可以了。”
硫酸彻底的无语了。算了,就当是走个过场吧。
硫酸根据朋友发过来的时间地址到地方的时候,女孩已经到了。女孩坐在那儿,望着窗外,一只手捏着吸管在杯中轻轻搅动着橙汁,阳光偷偷透过窗来,逆光中的女孩凭添了一丝美好。
说真,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尴尬,并没有那种所谓传统相亲的那种套路。可能是因为两个年轻人都想到可能会尴尬,所以都没有把话题往相亲上引导的原因。
女孩并不漂亮,但谈吐优雅,这是她给硫酸的第一印象。两人有点相谈甚欢的意思,彼此之间都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女孩是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销售,初中毕业的女孩并不显的浅薄,相反,有些话女孩说出来很是有趣。硫酸忽然想,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他现在并不排斥。
硫酸本是想送女孩回去的,只是女孩拒绝了。女孩笑着说:“不用啦,我打个车就好了。哦,对了。聊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呢?”于是两人互换联系方式,于是硫酸送女孩上车,于是两人挥手告别。
晚上朋友打电话来问他怎么样。硫酸说挺好。朋友又问他是不是可以继续。硫酸突然间觉得有种滋味不自觉的就慢慢的蔓延了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啮咬着一样。硫酸说再说吧,顺其自然,然后挂断了电话。硫酸有些事开始想不明白,很简单的事情往往发生时就是很复杂。他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他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像愧疚,像遗憾,像亏欠,像……可这些感觉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吧?硫酸疑惑。他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然后感觉有些窒息,浑身冰凉。醒来时他是躺在地板上的,硫酸摇摇头,心想原来是滚到地板上了啊,难怪会觉得浑身发冷了。
之后就像是所有恋情的发展一样,硫酸和女孩也会见面,也会约会,也会聊天到深夜。可那种感觉,那样的梦境总会时不时的光顾。好像是哪儿出了问题,出了不为人知的事故一样。
女孩对硫酸也很好,硫酸的皮肤不是很好,女孩就用自己的名义从公司以内部价搞了一套护肤品送给硫酸。硫酸接到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他木讷的对女孩说:“很贵吧,我把钱给你吧。”女孩看着她那样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哪有这样的人啊,真是笨死了。女孩说:“不用,送你的啦。”可硫酸就是笨的无可救药了,晚上睡觉前他给女孩子发了个微信红包,然后心安理得的睡了。可红包一直都是未接收的状态,直到被返回。硫酸有点无奈,怎么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呢?其实那边的女孩也是很无奈,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女孩之后有一个多星期没理他,当然,硫酸哥也没有找女孩。这可真是要命,不过不致命。两人还是在之后恢复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只是好像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不远不近,似是而非。像是一种诡异的平衡,进退维谷。
某一天,硫酸接到一个通知,一个让他突然感觉心碎的通知:他那个谈了八年恋爱的前女友要结婚了。
前女友结婚的那一天,硫酸并没有去,虽然他也接到了请帖。可真的他只想逃离,他无法看着她走向别人的怀抱。分开一年不到,她就要嫁为他人妇了。虽然这种情况硫酸早有预料,可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独自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夜深了,凉意侵袭。路灯亮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行色匆匆。店铺里用大音箱死命的播放着那首陈奕迅的《好久不见》。走过你来时的路么?这条路当初也是和她走过的啊,不过今天她是不是最幸福的呢?以后,她和她的老公她的孩子也会走过这条路吧?算了,祝你幸福吧,你一定要幸福哦,不然我会更加难受。硫酸一路想,一路走,漫无目的如同行尸走肉。
女孩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从外面游荡回来,女孩急匆匆的跑过去:“怎么了你?怎么打电话也没接啊?”硫酸掏出手机,手机上好几个都是女孩的未接来电。硫酸抱歉的说:“没听见。”“哦,没事吧?”“没事。”两人有点相对无言,沉默的难以继续。
“那我回去啦。”“我送你。”“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我送你。”硫酸第一次坚持,女孩愣了愣,也不再反对。车子载着两人行驶在城市中,车外霓虹闪耀,车内彼此无言。
硫酸把女孩送到楼下,他终究还是开了口。他在女孩的身后说:“对不起,抱歉,真的对不起。可我忘不了,我放不下。”女孩在那站立着没有回头,轻轻的说:“没事。你快回去吧。”硫酸有些心酸,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一个女孩,他低着头重复着抱歉。女孩转过身来抱住硫酸:“没事,真的没事,我没事的。”然后放手,飞奔上楼。
硫酸那一刻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心再一次的被狠狠的刺上了一刀,他真的再也没有力气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到花坛坐下,他看着楼层中女孩的房间,灯光始终没有亮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子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混淆着,模糊着,让人遗忘着。
女孩再也没有出现在硫酸的世界中,就好像她从没出现过一样。
可硫酸知道,那样的一个女孩,曾经也在他的生命里温暖过他。他爱过她吗?硫酸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好像是时间的恶作剧,它猛地开了个玩笑,于是乎,晚一步,也便是晚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