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肆意地蹂虐着这个小镇,从来都不顾它的感受如何,只管自己尽情地嬉戏,自以为只有这个才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太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耍了,丢下这个被寒风侵蚀的小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本来应该在这个地方尽情展现自己美丽的花朵们,只是因为寒风对自己太过于亲切,一直陪伴在它们声旁欣赏着小镇的宁静与热闹,因此而没有为自己撑出一片蓝天。
“叮叮当——”
“叮叮当——”
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在小镇里传开了——原本寂静的小镇,一下子有了些生气,就好像死去的小兔子在死神那里重获了新生命一般。
一个瘦小的不是很高的小女孩,坐在一辆三轮车的破烂坐垫上,两条细小的腿在前后扭动着,驱使着两只脚踩动踏板。
小女孩看起来十分吃力——这也是没有什么好疑惑的,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啊!不知道小孩的父母是生了什么病了,让这不满十岁的孩子独自出来卖牛奶,让这细小的肩头扛起如此重的担子。
“卖牛奶喽!新鲜的牛奶啊!不甜不要钱的啊!”小女孩扯大嗓子,开着三轮车在小镇里晃来晃去。尽管这天气如此寒冷,可她从来不曾停下过叫喊的声音——她只盼着能有个大买主来将这些牛奶买下。
小女孩一边费力地踩着脚踏板,一边扭动着自己的小脑袋。可她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便只好渐渐地闭上了疲倦的眼睛,停下了那双劳累过度的可怜小脚。
她确实是累了,很累很累,累得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眼睛,趴在三轮车龙头上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应该不会日日夜夜都是到处喊破喉咙地卖牛奶;在梦里,她应该不用生活在没有温暖而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在梦里,她应该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快乐地生活着......
小女孩睡得很香,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一位年迈的老奶奶从家里拿了条小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老奶奶想过将女孩抱入屋中,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同样瘦弱的身子,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奶奶没有其他办法,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小女孩身边,为这个可怜的女孩挡住寒风,也算尽点微薄之力了。老奶奶站了很久,却没有张嘴说过一句话,应该是怕说了话惊动了睡得正香的小女孩吧!
可老奶奶也是人啊,况且已是年过八十的孤寡老人了。独自站在这寒风凛凛的上风口,穿的又不是很多,自然会忍不住打喷嚏。可善良的老奶奶却一再控制住自己的鼻子,不让其打扰小女孩的美梦。但是终究斗不过自己的弱身子,喷嚏还是无情地同女孩打了声招呼。
小女孩猛地从梦中惊醒,直起了身子,毯子倏倏地从小女孩后背滑落。女孩瞪大了眼珠子四处张望着,生怕有人偷拿了车上的牛奶。
老奶奶见状,俯下身子捡起了那还留有余温的毯子,慢慢地将其折成了方块的形状,随后抱在胸前。小女孩好像发现了身旁的老奶奶,便立马站起了身,抬脚下了三轮车。
女孩转过了身,她那黑亮的眼睛注视着老奶奶。随后,女孩礼貌地问道:“奶奶,您好!”
老奶奶望着那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孩——她很瘦,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比街头穿破衣的乞丐看着还可怜。老奶奶怜惜般地询问道:“诶!乖宝宝,你今年几岁了呀?”
“刚......刚满九岁了。”女孩抬头看了看那位买主,接着似乎有些害羞了。她的脸,原本就因为寒冷的冬天而冻得通红,现在变得更加红嫩了,可即使这样,也依旧不改她的清纯与可爱。
“这么小啊!你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拉着这一大车牛奶出来卖啊?”老奶奶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我......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生病出不了门。”女孩说着,眼泪情不自禁地从她的眼眶滴落。
“是这样啊!乖宝宝,别哭,快过来擦擦,小眼睛都哭肿了。女孩子哭鼻子了以后就不好看了,那就嫁不出去了呀!快过来奶奶给乖宝宝擦擦眼泪。”老奶奶从兜里拿出一条陈旧的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女孩脸蛋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奶奶相信,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喏,这条手绢送给你!”老奶奶说着,把那条绣有兰花的手绢塞入了女孩的手中。
女孩摊开手掌,看见了那朵粉红色的兰花,抬头含着泪水问道:“奶奶,这是什么花啊?”“这是奶奶最喜欢的兰花,是我的女儿在生前给我一针一线绣的......”老奶奶说着,眼泪也随之掉落了下来。“奶奶,您怎么哭了,来,快来,我给您擦擦!”女孩有些慌乱了,匆匆踮起脚尖,用刚刚奶奶送给她的手绢擦拭着老奶奶的眼泪。
“奶奶,您要牛奶吗?这是今早我的妈妈忍着痛从母牛身上挤的。我喝过一点点,很甜!奶奶我送您一瓶吧!”女孩微笑着脸,从车上取下一瓶牛奶,递给了眼前这位失去亲人的老奶奶。
“谢谢你!这些牛奶我都要了,待会你进来,我给你钱。对了,你一定饿坏了吧,快拿去喝吧,别怕!”老奶奶将女孩的手推了回去,并拉起她另外一只手,一块走进了房间。
这会,太阳出来了,发出了万丈光芒。灿烂的阳光照射着大地,温暖极了。
“奶奶,你哪来这么多钱啊!”“这些啊,都是我女儿给我的,临走前,说是给我养老的,可实在没想到......”“奶奶,您别哭,我们走。”小女孩接过钱后,拉着奶奶一起到了门外。三轮车上反射出了光芒,车上的牛奶好像也十分享受的样子,一瓶紧贴着一瓶。
女孩跑向车子,在被子底下拿了一瓶尚是热乎的牛奶,递给了老奶奶。“奶奶,给您!”“乖宝宝,你也喝。”女孩点了点头之后,看上去就是祖孙辈的她们仰头一起喝下了牛奶。
太阳似乎咧开了嘴,阳光照射在老奶奶和女孩留有牛奶的嘴唇上,她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