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湾的月亮
在很多地方看过月亮,西湾的月亮最特别!
西湾位于平阳境内,是东海边一个小风景区,因可以坐在海边竹楼里,吹着海风,听着涛声,看着海浪,品着海鲜,喝酒赏月,从而吸引了无数游人夜游西湾。我也不例外。
第一次印象深刻的西湾月亮,是它用冰冷而柔和的清辉雕刻了一个忧伤而安静的女子,容颜安然,目光深邃,穿越千里。
那是多年前的中秋节,一个节圆人不圆的日子。那天晚上,吃多了海鲜的我独自离开大家,往海边一个高高的山坡走去。渐渐地,笑声渐稀,歌声渐遥,暮色渐浓,树影深沉,山路幽深,有湿润的清风,有隐约的涛声,有满怀的愁绪。
站在高高的山坡看,山下,人群拥挤,繁华至极。远处,波光粼粼,跳跃变幻不停。天上,一轮圆月,苍白清冷,流泻满地忧伤。
此时天涯,先生也在院中赏月。信息到达瞬间,剧痛汹涌而至,内心凄苦仓惶无助,不可抑制。虽知疼痛终会远去,但那一个瞬间的突如其来,在明亮的月光下如此清晰,伸手触及的都是银河的无情和冰冷。
此后和同事再去西湾,于无意中,我又一次邂逅了西湾的月亮。
那夜因台风将至,我心内并不奢望能再次相逢圆月。倚着竹楼远眺,天边有一抹发白的云层,长长的一条玉带似的,汉白玉一样的润泽。渐渐地,这一抹开始聚集,形成一片模糊的圆晕,由鱼白变成鹅黄,渐渐清晰,一刻钟之后,一轮将圆未圆的月跳出云层,淡淡的,仿佛夜明珠镶嵌在幕布。
巨大的苍穹下自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能量,使人温柔得想落泪。海风很大,水面愈发动荡,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击着岸边的礁石,飞溅起一朵朵白色浪花,发出阵阵涛声。
那声响打破了寂静的竹楼,惊醒了竹楼上的人,而月光就悄悄地温柔地照耀着热闹中愈加寂寞的灵魂。
今夜,西湾的月亮又一次温柔地照耀着我和我的朋友们。赤脚走在温暖的沙滩上,银色月光妖娆地在海面上跳跃,一次次随着浪花亲吻我的脚。
我低声询问身边的朋友:“今天农历几何?”
“闰五月十八啊。”
一朋友边答我的问题,边跑来拉着我奔向月亮。一个浪头打来,我们停住了脚步,但我身上的裙子却早已湿透。
朋友说:“别动!感受一下脚下的沙滩。”
我安静下来,屏住呼吸,随着浪潮的退去,我们的脚也渐渐陷了下去。原来,每一次 退潮,大海都会带走一些垃圾,甚至连一些固执的沙子也在随着潮水的退去而消失……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怜惜地望着我。
有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佛说,万象由心生。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西湾的月亮与别处的月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只是我固执地认为,于我而言,因了每次来的心态不同,西湾的月终是与众不同。
月亮高悬青空,微笑不语,依然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