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搭同事的顺风车上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收音机里传出赵传苍凉的歌声: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不算太高.....
如果不是在同事的车上,也许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当年的老歌和昔日的美食一样,可以扮演时光穿梭机的角色,带你回到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那是90年代初,16岁的我远离父母家乡,独自到上海读书。说不想家是假的,全新的环境、迥异的气候、陌生的人群、几乎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仿佛置身沙漠。人前硬撑着不肯服输,独自一人时却悄悄流泪,那些孤独无助的少年时光,随着歌声清晰如昨,扑面而来。
家乡在北方,火车站的月台是东西向的。当年,离开家乡的火车总是傍晚逆着夕阳,向东开出。火车是从何时何处开始,悄悄转而朝南疾驰的?一直无从知晓。感觉是一路向东、向东,再向东。偏偏上海火车站的月台仍然是东西向,所以这么多年来,总有种很远很远的西面就是家乡的错觉。“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把“长安”改成“泰山”,辛弃疾老爷子这诗恰如帮我量身定做一般。
那也是个傍晚,拎着开水瓶走向位于学校最西侧的水房打水。西边辽远的天际,残阳如血。猝不及防的,与赵传的歌声撞个满怀: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啊你们好不好
世界是如此的小 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当我尝尽人情冷暖 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那一个重要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每一句歌词,每一段旋律,都是那样准确的契合了我当时的心境,那些清晰明了的乡愁、那些若有若无的对未来的彷徨迷茫,这歌直击内心最深处,赵传好像是在替我而歌唱。
其实,多年以后,再听到这首歌,又何尝不是在唱我们的心声?当年可能是为“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落泪,而如今,更多的是为“当我尝尽人情冷暖 ,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那一个重要?”而慨叹。
一首过往的歌,因为揉进了自己情感,已然变成时光机的船票,带我们穿梭在岁月的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