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好的活法是,像没有受过伤一样去爱,像没人注视一样去跳舞,像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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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会怎样?这个问题有多少人想过?
坦率地说,我从没主动想过这个问题。我还没活够,人生才刚刚过半,我才刚刚活出点滋味来。
只有当偶尔听闻相对比较熟悉的某人永远离开的消息时,死这个问题才会被推到我面前。这种情况下对死亡的认知一定是肤浅的、一过性的,是隔着很多层的。死亡终究是别人的,与眼前这个活脱脱,能吃能喝能睡能折腾的我关系并不大。
我顶多会在为他人的离去惋惜后,头脑中一闪而过“如果有一天离开的人是我该怎么办”的想法,心中袭来阵阵对死的恐惧和对活的迫切,并在那一刻下定决心余生要好好活。
这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少则几小时,多则几天而已,之后死这件事也就随着故人的离去渐渐淡出我的视野,我也该干嘛就干嘛了。正如学者刘瑜说:“只有死亡的鼻尖才能让我们感受到生的紧迫。一旦死亡的阴影稍稍放下它的爪子,我们立刻恢复自己的败家子本性。”
直到今年7月下旬的一天,参加了潇洒姐线下课,其中一个名为“追悼会策划案”的体验环节,给了我在还活着且活得好好的当下体验“我的死亡”的机会,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正面接触“我的死亡”、切身感受“我的死亡”、深入思考“我的死亡”。
在潇洒姐的引导之下,现场所有的灯唰地一下熄灭,电子蜡烛依次点亮,背景音乐缓缓响起,追悼会策划书被送达至每一位参与者的手中。策划书以黑蓝色为主,冰冷且肃穆,策划书上一个个等待被回答的问题,像是落在雪地上的星光,凛冽中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每一个凝重而决绝的问题具体、细致、真实到仿佛这场追悼会策划案不是假想岀来的,而是正在发生的。不久身旁开始有人抽泣,此起彼伏——今天活着的这一个个“我”将为未来某一天就要死去的那一个个“我”策划一场追悼会。
在当时的氛围下,我的眼前似乎有一道薄薄的纱质屏风,屏风的一边是生的盎然,另一边是死的萧条,看见生的同时也感受到死。
“即将死的是我,而不是別人”这种体验复杂到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我的心揪了起来,脑子很乱,身子蜷缩着,呼吸变得深而慢,仿佛整个人抽离于周围的世界。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我看到:
有的人在策划书上飞快写着什么;
有的人边想边写很慢很慎重;
还有的人和我一样久久难以落笔…
策划书上的每一个字连成的每一句话我都能读懂,诸如:生卒年?本份策划书将嘱托给谁?现场用哪种鲜花装饰?现场播放哪首背景音乐?邀请谁来参与你最后的仪式?你的生平如何书写,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庭中、工作中怎样评价自己,你获得了什么?希望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是什么?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确切地回答这些问题,因为这些维度的问题我在此之前从未思考过,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感受到这将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对自己的安排。我还没有准备好,要安排事的太多,仓促间不知从何入手;我已来不及准备,无论我之前怎样努力安排“生”,临了对“死”却无从安排,无计可施,于是干脆什么都不安排。
这次死亡体验当时是强烈的,事后影响是深远的,它唤醒了我大脑皮层中从未启动的关于死亡的脑细胞;它让我看见了我的情感世界中最重要却一直被忽略的部分;它撼动了我人格结构中某些如花岗岩般坚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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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过死之后对生才有了完全不同的领悟。这种领悟宛如雨夜穿过乌云的闪电、佛祖手中的莲花、黑夜退场白昼登场交替时的第一道晨曦,震撼了我、点醒了我、照亮了我,促使我提前站在生命的终点回望一生,开始对生命进行终极思考:我将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在我活着的时候什么是最重要的?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的想法明确而坚定——我不会主动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即使在人生的很多时刻,我被命运的拳手打得七零八落、甚至趴地不起时,我也没想过主动离开这个世界。在我的人生舞台上,生命的韧性才是主角,一遍又一遍地演释着忍受、改变、寻求、坚持、重生的人生脚本。
不选择主动离不,并不意味着能逃过被动离开。被动离开世界的场景我在头脑中构筑了三种:世界末日、生命尽头、意外来临。
世界末日对于我而言只是个“说法”,我并不真的关心这种说法到底能否应验,毕竟有人类以来关于人类、文明、地球、全宇宙毁灭的预言多如牛毛,其中从公元前634年到2012.12.31日,有记载的就有上百次,仅世纪之年2000年就有15次之多。(数据来自百度百科)
走到生命尽头应该是我认为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可能的方式。以我家族的平均寿命、健康程度、基因水平来估算,我应该能活到八十岁吧,这个年龄是我自己能接受且觉得够本的生命长度,现在的我距这个生命结点还有39年。
意外包括天灾人祸,能想到的惯常的意外,以及完全出乎意料的死法,具体谁知道呢,既然是意外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临。
无论以什么方式死,“世界末日”、“生命尽头”还是“意外发生”都不重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重要的是“死”给了我一个审视“生”的机会,审视自己是否有意义、够饱满、很酣畅地活在此时此地的机会……
只有面对死,才知道活着时什么是最重要的?策划自己的追悼会时我强烈感受到,在我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定不是物质,而是精神和情感。
这里不是说我吃过什么、穿过什么、用过什么、享受过什么不重要。脱离了物质的努力和奋斗都是片面的,也缺少了将努力和奋斗量化的一个重要的标准。物质不匮乏是人生存的前提和基础,甚至高质量的物质是高质量人生的标配。
我不是富二代也不是金主本人,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挥霍的。但作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在能力范围内我坚持:物质上要宠爱自己,用适合自己且高品质的物品,但物质上要知足,不攀比。吃的是干净健康营养的食物、穿的是自己喜欢风格的衣服、用的是趁手便捷的生活用品,就是在享受物质而不是被物质束缚和奴役。
最重要的精神情感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我与最重要的人爱与被爱的情感,包括亲人的、我爱过的人的、爱过我的人的;另一部分,是理想的我与现实的我之间的,换言之是我在自我实现过程中精神上体会的成就感、满足感、愉悦感。
于我而言,“重要关系”和“自我实现”缺一不可,这两部分同等重要。深刻而美好的重要关系滋养着我,是我奔向理想自我的动力;而只有不停地趋近理想的自我才能让我以更好的状态投入到重要关系中,让关系变得有温度、有内涵、有活力。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三类:亲人、自己,以及与我发生了深刻情感联接的其他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有两类:经营重要关系和一切有关自我实现、自我成长的事。明确了这三类人两类事之后,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们成了我生命终极问题的落脚点。
在没有厘清上述这些问题之前,原来的那个我是这样的:觉得最亲的人对自己怎么好都是应该的,自己对最亲的人态度、语气、方式怎么差都没关系;对工作中同事间的冲突耿耿于怀、对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总被别人的评价牵着鼻子走、不够自信不够勇敢不够爱自己…等等。
长期以来,这些亲人以外不重要的人,这些生死以外不重要的事占据、吞噬了我大量的时间、精力、心力,让我不开心、没动力、常抱怨,让我裹足不前。
今天对死的正视,对生的反思,让我突然间明白了这些事是何等无足轻重,之前的做法是何等愚蠢不值。余生该做的就是把时间只放在最重要的人和事上,绝不为无关紧要的旁人琐事浪费哪怕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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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每个人都未曾经历过的,死亡是无法从中汲取经验总结教训的,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死亡唯一的意义就是对活着的启发。
澳大利亚作家邦妮·韦尔女士在《临终前最后悔的五件事》一书中说,她在八年里照顾了许多临终的病人,当她问这些临终者有什么遗憾时,结果发现相同的主题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五件最后悔的事”依次是:
1. 没有勇气过自己真正想要生活
2. 真不应该那么拼命地工作
3. 希望我有足够的勇气表达自己的感受
4. 我应该常和朋友们保持联系
5. 我真应该让自己活得更快乐
这“五件最后悔的事”在新浪微博上10w+的转载和评论。
在生命的尽头,人们认为的最大的遗憾不是要有多少钱,爱过多少人,而是:自己没有勇气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海德格尔说,向死而生。
苏格拉底说,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过。
奥勒良说,人不应该恐惧死亡,他应该恐惧的是他从来未曾真正地活过。
我说,对于我们这些从黑暗中来到黑暗中去的人,生死是我们必须亲历亲为的头等大事,无人能替你死,更无人能替你活,要想死时了无遗憾,活时怎么拼尽全力都不为过。
我是Dr.彭。
最喜欢你们一言不合就关注的样子。
听说点赞此文的,都进了福布斯排行榜。
我们一起成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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