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窗外秋风摇曳着树叶沙沙做响,还不到供暖的日子,天却在十月下旬乍冷。再过几日就是结婚一周年,丈夫会提前安排好假期,两个人在家里置办一顿大餐然后看电影,逛逛书店,享受婚后为数不多的二人世界的时光。

打开台灯,钟表显示已经凌晨两点,但是姜小江毫无睡意,为人憨厚的丈夫在单位值班。留给她回忆的空间。

两年前,同样是秋天,她和舟结束了六年的爱情长跑,也一并结束了这段感情,后来经过同事介绍,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有了今天的生活。

然而和舟一起的六年,那段割不掉放不下,回不去而且再也等不到的时光,总是会出现在小江的脑海中。

姜小江记得,第一次见到舟,就觉得这个还算白净的男孩子和自己是“同道中人”。所谓“同道中人”,其实就是精神可以无缝沟通的意思,而不用像和有的人一样,貌合神离地聊天,故作亲热地交际。但是她有意远离舟,因为她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甚至了解,就连他们伤害人的方式,都是那么地相似。

可是,于万千人中,他们之间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还是无法阻挡地,相爱在一起了。因为,他们懂彼此痴痴的傻笑,懂彼此流不出的眼泪,懂彼此每一次的坚强和放手。

大学四年,他们相恋了四年。毕业后,舟选择了工作,小江继续读研。然而,选择的不同,相恋的距离,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舟也曾像歌词中写地那样,手指着远方,给小江画出一栋一栋房子,那时,两人傻笑的表情都很诚实。

当把去上学的小江送上火车,舟总是凝望远去的列车,问自己何时,这趟车开回来,可以不用再离开。小江都懂,她知道舟的目光在自己身后,但是她不忍回头,因为回头只会让别离平添几分痛楚。

两年后,小江毕业,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终于回到舟所在的城市。记得那天,毫无酒量的小江喝了半瓶红酒,一瓶啤酒。舟,没有过多地节制她,因为舟知道,她是因为高兴。

微醺的姜小江,捧着舟的脸,看了好久好久,她一遍一遍确定,眼前这个明眸皓齿,棱角分明,温暖如斯的男子,就是自己日夜想要团聚和守候的人。她又一遍一遍下决心,无论如何,生生世世不再分开。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看到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舟明白,小江珍惜自己的等待,她也在承诺两人的未来。

然后三个月过后,一件让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姜小江的母亲带妹妹去露营,回家途中遭遇车祸,不治身亡。看着父亲一夜间变白的头发和沧桑的面容,姜小江知道了,父亲有多么需要自己。

于是,辞掉工作回到老家的小县城,找了份清闲稳定的工作,姜小江全力照顾起了父亲。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公主,把父亲当作自己的靠山。现在却反过来,她要像一座无坚不摧的大山一样,承载父亲的悲痛和日渐苍老。

舟也会偶尔请假去看望小江和伯父。但是小江明白,自己想要的,舟再也给不了了。以前她可以和他一起拼搏奋进,现在她只想在有父亲的小县城过最普通的日子;以前她可以接受舟暂时的清贫而携手努力,现在她需要一个物质稳定的人给她一个保障。她不是嫌弃舟,也不是一定要攀缘富贵。而是她需要一份稳定,有了这份稳定,她才能全心全意弥补父亲失去至亲的伤痛。

舟明白,自己的一切都要自己奋斗,他也不忍看着已经心力交瘁的小江再继续陪自己吃苦,就算这份苦看得到尽头,就算他多么难舍这个在他看来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于是,那个秋天下着雨的晚上,舟只是给小江说了句,“伞打好,别着凉”,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小江没有去追,没有哭,甚至没有挥手说声再见。

很快,经过相亲,小江遇到了张子安,,就是文章开头那个去单位值班的憨厚男人。小江过得很幸福,幸福于家庭的和睦,也幸福于能经常给父亲的陪伴。

舟呢,不知道他回到工作的城市后,是否经历了艰辛的打拼,是否获得了众望所归的成功,也不知道他已结婚生子,还是在继续等待另外一个谁……




篇后记:

如果我也和姜小江做出同样的选择,那么上述的一切,可能将是我的人生。平静幸福圆满的生活下,是内心曾经的爱与痛。

哈哈,我是路漫漫,第一次在简书上写东西,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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