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篇东西算是写给未来管理局第一届未来科幻大师工作坊活动，祝我国能走出更多真正的科幻大师哦！
第一天
“我觉得你这个设定不好。”阿尔伽皱着眉头，平板上的荧光闪烁着他脸上的不满。
“哪不好了？”欧米法不乐意地看着阿尔伽。
“很显然，你让液态金属与记忆合金构成的人造器官吸收吸收硬X射线与伽马射线来补充能量的设定一点都不科幻，简直就是绿巨人或者美国队长！”阿尔伽肥硕的指头在平板上留下了一个油腻的指纹，正笼着欧米法笔下的一个人物的名字。
充满厌恶的两条黑色线条在欧米法的眉间纠成了一团：“我说，你的手……”
“别在意这些细节。我知道你是想让超能英雄的设定看上去合理一点，但这只能适得其反。”阿尔伽只是挥了挥手，“超能英雄就是超能英雄，不是科幻。[1]”阿尔伽斩钉截铁。
“那你噬铁菌的设定就合理了？”欧米法愤愤地反击。
“将铁元素置换出来后暴露在空气中氧化，这点一点都不超自然啊。”阿尔伽双手抱胸，靠在了沙发上看着欧米法。
“可你有没有算过这要消耗多少能量？怎么可能用微生物来完成？”欧米法抬了抬眉毛，挑衅般地看着阿尔伽。
“就是因为消耗能量过大，才能具有自然停止的机制，避免在不需要的时候也爆发性繁殖，这不是挺好么？”阿尔伽盯着欧米法，一步不退。
“可这个过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啊。”欧米法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
“理论上并没有禁止，对不对？”阿尔伽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那理论上也没禁止液态金属与记忆材料通过吸收高能光线来获得能量，不是么？”
阿尔伽与欧米法相互看着，一言不发。
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代表验收的记号在日历上隔着一行空位发出着狞笑，让阿尔伽与欧米法浑身不自在。
“我们先不纠结这个设定，看看故事整体，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和调整。”欧米法看着阿尔伽建议到。
“哈，故事的整体！你的部分完全就是超能英雄的冒险故事，和科幻有什么关系？”阿尔伽的眉毛又扬上了天。
“那是你根本没看懂剧情！”欧米法咧着嘴反击道，“这里超能力隐喻的是科技的力量，从而通过超能英雄与正常人的互动来探讨科技与社会的关系，社会应该在使用科技的同时保持对科技的反思与警惕，这难道不是科幻应该表达的内核么？”
“但你把大量的笔墨都浪费在了超能英雄和超级恶棍之间的战斗上了，普通人的参与感极其薄弱，你如果不写上旁白恐怕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做的是什么打算！”阿尔伽激动地拍着桌子，仿佛恨不得把显示器也给拍断一样。
“那你呢？”欧米法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段大段地堆砌你的噬铁菌的设定，这哪是科幻？你这是写虚拟科学演讲还是虚拟科普？[2]”
“没有这些设定，后面的场景出来就会显得突兀，给人的感觉就是魔幻而不是科幻了，难道这也能接受？”阿尔伽迎面反击。
“但堆砌设定怎么都是不合格的做法，不是么？”
“所以你就用特效动作片编剧的思考深度来写科幻？”
“你！”欧米法等着阿尔伽，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好吧，我们都冷静下。”
“嘿，我还是挺喜欢看漫威的电影的。”阿尔伽突然倒进了椅子里，看着欧米法来了一句。
“谁不是呢？”欧米法也笑了起来。
阿尔伽抽出了一根烟，递给欧米法。
“不，我戒了。”欧米法转过了头，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昨晚刚写完的故事。
“这种时候还是来一根好。”阿尔伽给自己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们俩想象中的英雄们正在挥舞着能量束轰开一团团的反派机器人，冲向黑老大控制着的噬铁菌罐头，避免地球因此而退回石器时代。
“你知道我喜欢《守望者》什么么？”欧米法的声音透过升腾的烟圈，在阿尔伽的耳边响起。
“当然知道了。”正逼着眼看着自己的世界如何演化的阿尔伽笑了起来，“超级英雄说到底也只是工具，他们看上去比普通人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却也一点都不自由。而一旦超级英雄的正义如果和普通人的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会怎么样？”
“是啊。所以《守望者》本质上不是超级英雄片，而是科幻片。”欧米法点了点头。
“这点我持保留意见。”阿尔伽又喷出了一口烟雾，在空中摇摆如龙。
“你看重设定的合理性，但我更看重故事的内核是否科幻。”
“不，不，不，你误解了。”阿尔伽睁开眼睛，看着正看着自己的欧米法，“我也非常看重故事的内核是否科幻，但我更看重从里到外从表象到内核都足够合理的科幻。我们不能为了讲一个道理、灌输一个想法而放弃了科幻之所以成为科幻的东西。”
“那你怎么还会这么喜欢堆砌设定呢？”欧米法挑了下眉毛看着阿尔伽。
阿尔伽一时语塞。
“再想想吧，怎么能不做根本上的改变的情况下，把整个故事的层次提升上去。”
“嗯，先睡吧。”
第二天
“我说，让故事发生在赛博空间这个想法真是太可怕了！”阿尔伽的声音几乎掀翻了屋顶。
“怎么了？怎么就可怕了？”欧米法被吼得有点懵圈。
“这赛博空间都快被玩成垃圾桶了，什么不合理往赛博空间里一丢立马就成科幻了是吧？这科幻还真是好写啊！[3]”
欧米法明白了阿尔伽的吼点后，也有点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干脆翻一篇山海经或者聊斋的故事出来，用白话文写一遍，然后把所有的鬼怪都换成M78星来的外星人，这不妥妥的科幻还不用自己构思故事情节？[4]”
“够了！”听阿尔伽的吐槽越来越离谱后，欧米法也是忍无可忍了。
“这必须改！”阿尔伽啥都不说，摔开了门就冲了出去。
满脸不爽的欧米法看着从墙上弹回门框里的房门许久，最后还是重新把视线移回了自己的屏幕。
的确，把故事换到网络世界里从而让超能英雄的能力不用修改的同时又能保持住合理性的想法，是草率了点。
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有魔法无异。
克拉克的这条定律既是科幻的伟大之处，也是科幻作者头上的一根紧箍。
“哎……”欧米法叹了口气，点开了阿尔伽一早传给自己的文档。
不得不说，阿尔伽的技术宅气息依然是扑面而来，让欧米法完全无法适应。
噬铁菌被修改成了针对稀有金属进行破坏的纳米机器人，但这个想法依然不着调，至少欧米法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欧米法觉得自己和阿尔伽在这个故事背后的思想上其实是非常一致的，但就是找不到一个让两方面都满意的切入点。
真是头疼啊。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欧米法修修停停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房门又被推开了。
阿尔伽叼着一根烟，看着欧米法，开口就说：“用赛博空间也不是不行。”
“什么？”欧米法皱起了眉头。
“你看，现在几乎所有的赛博空间的作品都聚焦在这么几点上，一个就是纯粹的猎奇与探险，实为下品，我们不用理睬。”阿尔伽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欧米法也点头表示赞同。
“另一个，就比如《Ghost In The Shell》和《The Matrix》[5]，探讨的是在虚拟世界模糊了真实与虚拟之后人何以为人的本质，这就是上品了。”
欧米法再次点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虽然Shell可以随意切换和丢弃，Ghost才是区分人与哲学僵尸的根本，但到底什么是Ghost？”
欧米法的眉毛抬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想想，《The Matrix》中最后大决战的Neo和Smith特工，它们到底谁是人谁是AI，到底谁有Ghost？”阿尔伽显得有点激动。
“那个……没记错的话，两个都不是真正的人，Neo也是被设计出来周期性释放人类积累的不满并重启整个世界的程序。所以他和Smith都不是人，都只是AI。”欧米法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
“对，但它们都有灵魂，所以都是Ghost In The Shell，不是么？”阿尔伽的脸上满是兴奋。
“所以，你的意思是，干脆创造一个世界，里面的所有人其实都是AI，而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欧米法似乎明白了阿尔伽的想法。
“不止如此！”阿尔伽越说越兴奋，“故事里有人，也有AI，但所有的AI都在努力寻找活着的意义，而所有的人却只不过打算以活着的方式等死。[6]”
“‘我每天都活着醒来，然后死着度过一整天。’[7]”欧米法突然念了这么一句。
“这句赞！写进台词里！”阿尔伽进一步激动了起来。
“呃……会不会太黑暗？”
“深刻的作品都是黑暗的，不是么？”
“可是，你这个设定，和《Ghost In The Shell》有什么区别呢？”
“侧重点不同，我这里将完全从AI的视野来看人类的世界、人类的社会，尤其是随着虚拟世界盛行后对人类传统的世界观与社会体系的肢解。”
“嗯，这里可以适当引入AI自己所理解的AI与人的差异。”欧米法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义。
“这个想法好！”阿尔伽拍了下大腿，兴奋地看着欧米法。
“目前还没有多少人严肃探讨过在AI看来的AI和人的差异在哪里，而都是以人的视野来看这个问题。这是一个盲区，而且同时又非常重要。”
“是的！更重要的是，人类都错误地认为AI的发展必然会经过人类这个阶段，但人类不过就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处暗礁，智慧的发展历程会经过人类这个环节完全就是一次意外。”一聊起AI的发展，阿尔伽就滔滔不绝，唾沫星子好几次让欧米法避无可避地硬挺一脸。
“对！这是一种变相的人类中心主义的复辟。”
“不，这根本不是复辟，人类中心主义的尸腐臭就从来没有从这个星球上消散过！”
“哈哈，对！”欧米法兴奋地笑着看着阿尔伽，“这个故事能成！”
“对，一定能！”阿尔伽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第四天
“不行！不行！不行！”欧米法恨恨地将键盘砸进了席梦思床板，反弹得老高。
阿尔伽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不满地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为了让故事中的人类完全沉浸在活着就是为了死亡的虚无的精神世界中，阿尔伽与欧米法增加一段地球即将被太阳风暴毁灭从而不得全部进入以超高速运转的量子计算构造的虚拟世界的设定[8]，但这个设定本身漏洞无数，阿尔伽很不满意。
而与此同时，为了让故事更加具有可看性，又增加了一些反派，从而引出了作为对抗的超能英雄与作为反派的世界病毒[9]，但结果故事的发展又沦落到了超能英雄的冒险故事中，这点让两人都很不满。
阿尔伽与欧米法都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驾驭这个过于复杂的世界了。
“得用减法。”欧米法看着阿尔伽，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必须用减法。”阿尔伽点头同意，“太多的斗争与谜题让原本元素主题被冲淡了，还不如写魔兽的世界里亡灵是如何寻找活着的意思的[10]。”
“要写进去的东西太多，我们现在水平不够，掌控不好，这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
“是啊。还是写魔幻好，比如冰火或者魔戒，可以挣脱科幻的硬设定的束缚。”阿尔伽的话中却透着不服。
“你没明白。写小说不是光有想法就好的，还要有对剧情和文字的掌控力。难道你觉得马丁大叔只是因为不用扣技术设定就能写出冰与火的史诗的？”欧米法直戳阿尔伽的痛点，后者再次沉默。
“我们要加入的元素太多了，成了拖累。砍掉那些不必要的吧。”
“我觉得超能英雄和我的世界病毒都不要了。就现在的世界观来说，这些已经不是重要的东西了。”
“你觉得，这个赛博末日世界观我们能驾驭好么？”
阿尔伽又一次选择了不语。
“你看，这样怎么样，保留病毒的设定，但不是你之前的噬铁菌或者现在的世界病毒，而是一种能把人的精神强行停留在虚拟世界的病毒。这样Ghost与Shell就被强制分离在了两个世界。身体在电脑病毒的控制下，按部就班地工作，而精神则在虚拟世界的各种不同的世界里不停地追求刺激。”
阿尔伽的眼睛一亮：“对，没有精神的身体在病毒的控制下构筑一个完美的无矛盾的社会，物质文明飞速发展。而人类的精神则在虚拟世界里沉迷在各种虚拟游戏世界的刺激之中，飞速堕落。”
欧米法接着说：“然后一群人则掌握着这样的秘密，一边在现实世界中享受没有精神的肉体构建的高级物质文明的世界，一边又在虚拟世界中操纵人们的精神来满足自己猎奇与冒险的癖好，让所有人都成为他们的世界的NPC。[11]”
“对。他们享受着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控制着所有人，安逸地创造艺术，构筑文明。”
“同时，与别的国家的争斗就让那些困在虚拟世界的人类的精神以参加格斗或者战争游戏的方式控制着机器身躯来进行！主角就是在一次这样的虚拟现实游戏中偶尔醒来的人，于是带领人们推翻这个控制着整个Ghost与Shell双重世界的精英统治阶级！于是这个故事表面上是一个《The Matrix》一样人类反抗虚拟世界统治者的故事，但其实可以通过对现实高度物质文明的无精神世界与网络中高度堕落的精神世界的对比，以及沉迷在游戏中的普通人与控制着现实与虚拟双重世界的精英的观念的碰撞，来带出一个更大的母题。这个故事很有看点啊！”
欧米法突然停下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阿尔伽，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你还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阿尔伽莫名其妙地看着欧米法。
“还是那个问题啊，你构筑了一个和虚拟末日世界一样宏达的世界观，但我们俩根本不具备这么大世界观的故事的掌控力啊。”
“呃……”阿尔伽一时语塞。
“没有对剧情、对人物、对思想的掌控力，这个故事最后还是会沦落为一出冒险剧的呀！”
阿尔伽无言以对。
“没几天了，我们还是要从简单的故事入手。点子不用多，但要精，要是我们能把控的。”欧米法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那几篇稿子，又看了看阿尔伽，缓缓说道。
“嗯……我有一个想法。”阿尔伽突然看着欧米法说。
“哦？什么想法？”
“还记得前面那个设定里的把人的精神扣在虚拟世界中的病毒么？”
“记得。”
“我们干脆来一个前传。”
“前传？”欧米法惊讶了一下。
“对。我们不用费力去写那个病毒会导致什么，而是以一种背景传闻的方式交代有这么一种病毒。”
“然后？”
“同样的，人们沉迷在虚拟游戏世界中，这点也是背景交代，是故事的大背景。”
“那你打算写什么？”欧米法皱起了眉头。
“你看，在那个设定的时代到来之前，必然会经历这么一个阶段，就是有人在虚拟世界中沉迷，但却因为费用问题而不得不离线回到现实世界中。我们就以这个人为切入点，带出现实和虚拟这两个世界的面貌，但不用涉入太多，避免我们控制不了。”
“然后呢？”
“然后，这个人没有任何技能，在虚拟游戏世界中也不过技术平平，完全就是战五渣，毫无特色。他在现实世界中也没有任何生存技能，所以他的视野中都是社会最底层的现状。”
欧米法感觉自己听得云里雾里。
“接着，他为了赚钱，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哎？你要写雨果小狗风的作品[12]？”欧米法大惊失色。
“当然不是！”阿尔伽大声维护自己，“出卖身体，利用自己DNA上的垃圾片段来记录数据，并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信息的传递介质，从而成为一名‘邮递员’！”
欧米法突然静了下来，张着嘴看着阿尔伽：“这……”
“一个组织从研究所里偷出了病毒，然后利用这个人作为邮递员，绕过所有警察与特工的追捕，送到一家游戏公司，然后游戏公司的人将病毒通过全球最热门的游戏散步到所有人的大脑中，于是这个人就在无意之中帮助这个组织控制了整个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而他本身是底层的，在这个过程中接触的人却是高层的，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将整个社会的面貌带出来！[13]”
“那些警察和特工，可以交给这个组织的人去解决，而这个主角什么都不用做。”欧米法也跟上了阿尔伽的思路。
“是的，所以这里真正需要我们去描写的其实不多，我们只需要带着读者看遍这个世界的各个阶级与层次，看到在这样一个虚拟世界里会发生什么，就好了。[14]”
“主角只需要活着醒来然后死着度过一整天就可以了。”
“就是这样！”
“但……这和一般的赛博世界的故事有什么不同？”
“呃……探讨的问题不同吧。这个世界观中，我们着力要探讨的其实是精英阶级试图利用虚拟世界作为麻痹和奴役所有人的工具，这个设定是和虚拟世界的设定不同的。”
“嗯，更接近反乌托邦题材。”
“而且，朋克本就是反控制的，而这里的设定就是一种很终极的控制，不是么？”
“嗯……”欧米法皱着眉头，“但我们能不能把这个故事说好呢？”
“这个……”阿尔伽也不是很有信心。
“试试吧。”
“对，试试！”
第七天
“你觉得这次这篇怎么样？”欧米法看着阿尔伽，问着。
“我觉得……”阿尔伽双手握拳，不停地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憋了半天才说，“可以。如果我从没读过这篇文章的话，应该会很有兴趣一口气把它读完的。”
“哈哈！”欧米法笑了起来。
“这次始终都很收敛，战斗的部分点到为止，没有丝毫为了战斗而战斗的多余。而对于下城区与上城区的描写也足够然人信服。最喜欢的是那段从第三新上海的地下城区沿着浮夸的展示国力骄傲的螺旋空梯[15]的磁悬浮一路回到老上海穷人区的那段，走马观花的同时又将精英与庸人的世界对立统一地展示了出来，如果排成视频的话一定会很赞。”
“你觉得会有人买这篇么？”
“反正我很喜欢。至于那些出版社或者编剧们，就看他们的眼光了。”
“会不会过于平庸？我是说，虽然立意不错，社会矛盾冲突的设定也很赞，但整篇就仿佛是刘姥姥逛大观园，有点平淡啊，如果不仔细体会的话恐怕不会体会到我们的安排，那不是浪费了设定么？”欧米法显得有些不安。
“所以，你是打算为了迎合那些只知道制作视觉特效大片的人的口味而增加一些浮夸的无聊桥段？”
这次换欧米法沉默不语了。
“你看，你是一名作者，作者的天职是讲述一个好故事，一个能引人思考的好故事，而不是为了让读者爽，或者为了让出版商嗨，那些网络水文写手的工作，不是我们的。”阿尔伽死死地盯着欧米法，一字字地说，“所以，如果我们觉得这个故事写到这样是刚刚好，再增加那些噱头桥段只能让整体变Low，让文章的重心发生偏移，那么我们就不要去写。不是么？”
“你说的我知道。但毕竟这次这个活动还是以能让自己的作品被接受为目的，如果只是为了写出我们自己认为是好故事的故事，那不是本末倒置么？”
“不，如果一个故事我们自己都不认为是好故事的话，那即便吹捧的人再多，也不过是一个垃圾故事。现在，你告诉我，你觉得这个故事现在怎么样？”
看着阿尔伽坚定的眼神，欧米法又看了看屏幕上自己和阿尔伽亲手写就的故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打算写接下去的真正的故事！”
“哈！”阿尔伽激动地拍了记欧米法的肩膀，差点把后者推出座位，“不是如果可能，而是一定会！不管这个故事最后有没有卖出去，我都会写那个真正的正传！”
“对，那个虚拟末日！”
“走，给那些出版商还是编剧导演什么的开开眼去！”
说着，阿尔伽拉着欧米法走出了寝室，朝着未来科幻大师的发布会昂首挺胸地迈开了步伐。
后记
所谓“元科幻”，就是关于科幻的非科幻小说。
比如，在这篇中，两位主人公讨论的东西是科幻，但整个故事本身一点都不科幻。
元科幻有趣就有趣在，它本身虽然不是科幻，但却可以显得非常科幻，比如在这篇中两位主人公所讨论的东西本身符合科幻所有的要求，只不过它们都被嵌入到了一个非科幻的故事中了。
说到底，元科幻和科幻的本质差异仅仅在于：前者要讨论的是科幻这个对象本身，而后者所讨论的是人、社会、自然与科技之间的关系，这一科幻的本真内核。
最后要说一下，这篇东西本身只是加班过程中的一篇手稿，完成度很低，有许多细节需要进一步优化，所以理论上来说会有第二版。第二版里会有更多更凶残的吐槽和更多的科幻点子。
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去修改，所以基本上这就是最后一版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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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显然是在吐槽以漫威和DC为代表的所有超级英雄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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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很显然是在吐槽那些以堆砌设定为乐趣的所谓科幻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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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吐槽的当然是很多打着赛博朋克科幻的名头实际上纯粹奇幻或者玄幻的乱来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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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吐槽的对象就不多说了，已经成了国内科幻的一道风景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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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部分别是《攻壳机甲队》和《黑客帝国》。事实上，后者是从前者受到的启发。其中Ghost代表精神，Shell代表躯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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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另一部小说《彼岸，伊利西斯》的台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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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设定和我的小说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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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的剧情中，巫妖王手下的亡灵军团中以希尔瓦娜斯为首的一群被复活为亡灵的英雄就走出了这段支线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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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设定就是上面提到的那篇《彼岸，伊利西斯》的基本设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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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里吐槽的就是雨果奖中小狗党给推上去的那篇色情科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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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这又是我的《彼岸，伊利西斯》中的剧情……只不过不是前传，本来就是正文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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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吐槽的是哪篇科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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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桥段从我很久一篇废稿里借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