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冤家路窄陷牢狱 柳暗花明重见天

  何二驴子今儿个心情很差。昨晚上赌钱他又输了!

  那可是他老婆偷偷地积攒下的私房钱,被他从梳妆匣子里翻了出来。本想着凭这十几块钱把前些日子输掉的几十块钱捞回来,没成想“矮子盘河,越盘越深”,又搭进去了。

  今早起来他老婆发现私房钱没有了,断定是二驴子又拿去赌输了,撒泼打滚地和他干了一仗。二驴子脸上留下几道血痕。今儿上岗值班马老大问他怎么搞的,他吱吱唔唔地说是孩子挠的。

  老马调侃他说,南方大理地方盛产茶花。有一种名贵的品种叫“美人抓破脸”。是粉白色的花瓣上有二道深红色的条纹,就象美女的脸被人挠了两道血痕,故而得了这么个名字。

  你今天的形象让我觉得又是一个名贵的茶花品种诞生了。不过,不能叫“美人抓破脸”,因为你长得太黑了,该叫“抓破黑驴屌”。说罢众人哈哈大笑。弄得二驴子哭笑不得。

  今天上岗值班是在镇东边的卡子口上。二驴子一直盘算着怎么能弄俩钱儿,否则的话他今天回家那婆娘连门都不会让他进,更甭说上她的炕了。

  镇东卡子口一共是五个人站岗并盘查行人。

  两个是还乡团的团丁,就是二驴子和老马。还有三个人是五十二军的国民党兵。其中的一个年纪大点儿的是这五个人的头目,姓李,叫李铁蛋。

  从大清早起到现在快晌午了,也没捞到什么油水。二驴子心里直叫“丧气”。来来往往的净是些穷人,搜身搜个底掉也翻不出几个铜板。

  好不容易堵住一个卖完柴禾出镇回家的,搜出了几张纸币又被那个叫李铁蛋的给拿去了。

  二驴子正窝着火呢!远远地从东边大路上过来个人,看样子穿着还算齐整。虽说也是庄稼院的农民打扮,黑色棉衣裤系着蓝布腰带,头戴褐色毡帽,脚穿靰鞡。但都是七成新的。

  来的人正是得书。

  他走得很急,远远望见镇东边哨卡,手伸到衣兜里摸了摸刚办到手的《良民证》。

  快到晌午了,来往行人很少,三三两两的。

  得书走到哨卡近前就掏了出来准备递过去,还没等得书递到眼前。

  “站住!”二驴子横过大枪拦住得书。

  “我有《良民证》,我是东边周家堡子的。”

  “周家堡子的?这方圆几十里地老老少少我不敢说全认识吧,但也面荒儿的有点儿印象。我怎么不记得周家堡有你这号人?”

  “我几年前搬走的,现在又搬回来了。我原来也是茧场人。”

  “口说无凭,是不是茧场人到保安团部去说,你有共党嫌疑!”

  得书明白,今儿这事麻烦了。

  当初高疯子当自卫团长时就干过这种缺德事。看谁谁家里条件不错的,就找个借口说他通共或是通抗联。把他抓起来,逼他家人花钱赎人。通过这种方法敲榨钱财,抓人的团丁也可以得到一部份赏钱。但高疯子得到的是大头,抓人的得零头。这个团丁小子看来是想钱想疯了。

  今儿个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

  这要是八年前,茧场镇方圆百十里谁不知道“大树”的名头?就是日本人也得给自己三分面子。

  高疯子又怎么样?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轻易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儿个是小河沟里翻船了!

  想到这里,得书反倒很坦然。

  “你这小子是谁家的,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拿我当冤大头了?要在我身上打主意要弄俩钱花?我可告诉你:你可别看错了人,最后碰一鼻子灰。”

  二驴子脸红了红,随即又拉下脸来。“少废话!跟我到了团部再说。”

  旁边的老马看了看得书,觉得这人决不是个一般的庄稼院的农民。身上有一种气度,那么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可别看走了眼,惹上了“蝲蝲蛄”,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臊。

  “要我说,二驴子,还是算了吧!这人不是一般人。说不上是哪座庙里的尊神。别弄出事儿来。”老马用手捅了捅二驴子,轻声说道。

  “那也不能轻易地放了他,得搜一搜他。”二驴子回道。

  于是何二驴子把得书身上仔仔细细搜了个遍。只搜出了得书准备吃午饭的几块钱,还有得书后腰别着的烟袋。他顺手把钱揣进怀里,刚想把烟袋还给得书,一旁的国民党兵李铁蛋说话了。

  “二驴子,把那烟袋拿过来我瞧瞧!”二驴子转身把烟袋递了过去。

  李铁蛋接过来看了看。黄铜烟袋锅,紫铜烟袋杆,烟袋嘴却是绿色的玉石。细腻光洁,散发着柔和的绿色光芒,是个好东西。麻溜儿地揣进裤兜。

  得书盯了李铁蛋一眼,“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老东西,你是不服怎么的?老子抗战八年,给你们打跑了日本鬼子,你不该谢谢老子?要你这么个破烟袋你还不乐意!小心我把你当汉奸办了!”

  得书忍无可忍,“你小子生下来是用粑粑褯子擦嘴,吃屎长大的吧?怎么满嘴里恶臭?你们还有脸说抗战?鬼子祸害东三省百姓时你们躲哪去了?抗联爬冰卧雪,流血拼命时你们又在哪儿?现在抗战胜利了,你们跑来抢地盘了,还欺负老百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要个脸不?狗大个年纪从你娘裤裆里才爬出来几天?你跟我老子老子的?”

  得书索性破口大骂,总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旁边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很解气,心里话:骂得好!骂得痛快!

  老马见人越来越多,对二驴子使了个眼色。

  “这个人替抗联说话,有共党嫌疑。而且当众辱骂国军将士,应该送去团部处理。”说着推了得书一把,“走!去团部。”

  得书有意激怒那几个士兵,也有心把事闹大,就可以见到什么国军团长。听说去团部,正好见一见那个团长。没想到去的不是国民党驻军团部却是高疯子的保安团团部。

  得书上午从家离开时曾嘱咐家里,山上的柴禾已经垛好了,他要出门办事。如果顺利的话今晚上天黑之前就能回来,如果不顺利也可能今晚回不来。

  还嘱咐大儿子贞瑞,不要找他。如果三两天回不来就去镇子里打听消息。

  天已经完全黑了,父亲还是没回来。

  母亲叨咕好几遍了,“这个老头子,天都黑了也不着家。”弟弟和妹妹们也一次次问贞瑞,爹爹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贞瑞一遍遍地安慰母亲和弟妹们,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急!

  都说“知子莫若父”,也可以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子”。

  贞瑞最了解父亲,他从父亲临走前嘱咐自己的态度、表情和眼神中已经明确的预感到,他去镇里办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而且今儿个一大早是老唐叔喊爹一起走的。原本说好的让他兄弟俩一起上山垛柴禾,爹临时变卦不让他兄弟跟着上山就是有事。

  贞瑞有点儿心乱,他有点儿坐立不安。他决定去老唐大叔家打听一下,父亲去镇子里办什么事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去村东头老唐家只见到胖胖的唐大婶。她一边热情地招呼贞瑞,一边笑骂道:“死老头子,一天没着家了,连中午饭和晚饭都没回来吃。大姪子顺便也给我打听下你老唐叔死哪去了。”

  从老唐叔家出来,贞瑞决定马上去茧场镇一趟,寻找爹的下落。

  老唐叔也不在家,可能他们在一起。

  于是他回家告诉母亲,让她别担心,他这就去茧场镇找爹爹去。

  母亲原先掛念老伴,这会儿见儿子要连夜去找他爹,又不禁替儿子多担了一份心,扯着儿子的衣襟不放。

  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她实在是不放心。可不让儿子去吧,又不知老伴下落,想了几想还是放手让儿子去了。只是一再嘱咐儿子多加小心。

  贞瑞只好陪着笑脸,故意装出很轻松的样子安慰母亲。

  好不容易出得门来已是晚上快九点钟光景。

  农村人睡觉都早,一方面是第二天还要起早营生,另一方面是为了省点儿灯油。

  绝大多数的家庭都吹灯睡觉了,只有几家窗户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那一定是母亲在为孩子们缝补衣裳或是妻子在为丈夫衲鞋底。

  贞瑞把棉衣襟又掖了掖,布腰带又紧了紧,后腰上别了一把砍柴用的锋利的斧头,大步流星的顺着村前的道路往西边的茧场镇走去。走进深深的黑暗之中.

  夜色深沉。远远近近的大山里传来一阵阵林涛声,由远而近,由小渐大。还夹杂着野兽的嚎叫声,那是饥饿的狼群发出的哀叫。

  夜猫子的笑声象女人的怪笑,令人毛骨悚然,脊背上一阵阵发冷。乡间土路,两道深深的车辙沟。中间是牲口踩踏出的凹形不到一米宽的坑坑洼洼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道路两旁一片一片的坟地,坟头上的衰草被风吹得瑟索着,发出的声音象谁在吹着不成腔调的口哨。“呜………呜……”,“吱……吱……”。

  贞瑞顾不得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儿赶到镇子上!

  过了村西高岗的那几大片坟地,前面就是黄泥坑,早年间是一座砖瓦窑,现在破败了,只剩下几座孤零零的破窑张着大嘴,象一只只怪兽蹲在那儿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前面道路两旁隐约出现了几个人影,倒把贞瑞吓了一跳。不由得拔出腰后的斧子,攥紧了斧柄。

  “什么人!”

  前面人影停下脚步,答了一声:“是我!”

  贞瑞听出是老唐叔的声音,这才放了心,把斧子重新插回后腰里。

  “是贞瑞吗?”

  “是我,老唐叔。这两位是?”

  几个人走到近前,黑暗中贞瑞看不清另外两人是谁。

  “这是你高大叔和曲大叔,都是你爹的好朋友,不是外人。”

  “你这是要去茧场找你爹?”

  “是的,我爹一天没回来,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想去镇子上找我爹。”

  “我们也是等你爹的消息,一直等到现在,我们几个也很着急。”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镇子上还乡团正在到处抓我们几个人,我们不敢去镇上,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还乡团的人不认识你,也许你能打听出点儿消息来,不过你得多加小心,别莽撞了!”

  高清奎嘱咐道。

  “你最好直接去找五十二军的王鹏飞团长,你爹去镇上就是去找他。找到他就知道你爹的下落了!”

  “打听不到消息赶快回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我们几个还在这儿等你。”老唐又加了一句。

  “几位叔叔放心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只要我能脱身出来,就一定会来给你们一个准信儿。不过要是我也回不来的话,就没办法和你们会面了。几位叔叔就另想办法,别等我了。”

  “好,咱们以午夜为期,听镇上打更梆子为号,现在快到二更天了,我们等你到三更,过了三更我们就再想办法。”老曲补充说。

  “那就这样吧!几位叔叔,我去了!”贞瑞转身走了。走了好远,后边还传来几位叔叔的叮咛。

  “多加小心!”

  “别冲动啊!”

  ……、……。

  吹过熄灯号,军营中灯火渐次熄灭。远远地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屋子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

  团长王鹏飞披着军装,抱着胳膊,面对窗户。高大𣁽伟的身影映在身后墙上,象个巨人。

  “张副官,去看看那间营房怎么回事!”

  “是!团长。”张副官,一个年青英俊的军官应声答道。随即跑步去了那间营房。

  一支烟的时间,便带了一个人回来了。

  “报告!”

  “进来!”

  门开了,李铁蛋低着头进了屋子。一见王鹏飞马上“咔”双脚一并行个军礼。

  王鹏飞摆摆手:“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熄灯睡觉?”

  李铁蛋畏怯地看了一眼王鹏飞方正端严、不怒自威的面孔,瑟瑟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个烟袋。黄铜烟锅,紫铜烟管,绿玉烟嘴。很是精巧、好看、招人喜爱。鹿皮的烟荷包里散发出烟叶的清香。

  “我得了这个玩艺儿,别人都想看看,就没听见号响。”

  王鹏飞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又突然睁大眼晴:“等一下!拿过来我看看。”

  李铁蛋双手哆哆嗦嗦地把烟袋连同烟荷包一起递了过来。

  王鹏飞仔细看了看,没错!

  绿玉烟袋嘴是自己在奉天玉器店淘来的。黄铜烟锅和紫铜烟杆是专门到黑市上买的。

  得书大哥喜欢抽烟袋,自己精心地给他装配了一个烟袋,他喜欢的很。给他那么多贵重的礼物他看也不看,唯独对这个小烟袋喜欢的不得了,爱不释手。

  王鹏飞抬起眼晴看了看李铁蛋,眼晴里渐渐地弥漫了一股杀气。

  “他人呢?”

  李铁蛋看了看团长,后脖颈一凉,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团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杀人哪!”

  “我他妈问你,人呢!?”王鹏飞浑身杀气腾腾。

  “让……,让……,让何二驴子抓起来,带……带到保安团去了!”

  王鹏飞上前一脚,踹倒了李铁蛋。“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张副官!备马,带上警卫排,立刻出发随我去保安团!”

  “是!”

   保安团的团部就设在高家大院里。王鹏飞骑马走在前面,后面是警卫排的士兵,三十多人一色的美制卡宾枪。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地方。

  高家围子门口设了门岗,两个兵丁抱着大枪正抽着烟。见前方来了一伙人,马上扔下烟,顺过大枪拉动枪栓。

  “什么人?”

  来人不答。两个团丁又喊了句:“站住!再不停下我可开枪了!”

  “五+二军的。”

  “噢,是国军兄弟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呀?”

  “找你们高团长。”

  “那好,你等着。”

  不一会儿,吊桥放下,黑漆大门沉重的打开,高疯子全副武装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团丁。他双手抱拳。

  “啊!不知王兄大驾光临,兄弟我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王鹏飞没有答话,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张副官说了一句:“请高团长前边带路。”

  高疯子说了声:“请”转身向院里走去。

  穿过几进院落来到后面客厅,只见大厅上灯火辉煌,团丁们身穿短打衣着,背看手,在周围一字儿排开。

  王鹏飞轻篾地看了一眼,不等高疯子相让,便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来人!上茶!”高疯子喊手下。

  “不必!”王鹏飞一挥手,“我今天夜闯贵府是有紧急公务。听说你最近抓了一批共产党的嫌疑犯?”

  “啊……,呵,是有这么回事。”高疯子心中狐疑。

  “据可靠情报!这里面有东北共军的重要人物,掌握着大量我军的机密情报。上峰有令,让我把这批人立刻全部带到军部情报处加以甄别。请高团长立刻把人移交给我,连夜押去军部。”

  “可是……,可是……,县党部也向我要这批人,让我明天一早把人押到县党部。”高疯子很不情愿。

  “别说是你,就是到了县党部,我们团长去要人,他敢不给吗?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县党部提这些人呗?”张副官叮了一句。

  高疯子想了想,是这么回事。于是吩咐手下:“去!把人带来!”

  时间不长,十几个团丁押着二十几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碎的人走进了院子。有男有女,有的还光着脚,这些人身上脸上都有黑色的污渍,很显然那是受到拷打时流出的鲜血凝结后形成的血痂。

  王鹏飞看了一眼张副官。

  “名册呢?”张副官问高疯子。

  “在这儿呢!”一名团丁递过一本薄册子。

  张副官打开来递给王鹏飞。王鹏飞一边翻看着一边挨个打量着台阶下押进来的那些高疯子所说的“犯人”。一直看到最后一个人。

  “啪”地一声,王鹏飞合上手中的名册。

  “就这些人了?”

  “是!全在这儿了”,高疯子有意无意地把“全”字咬得很重。

  王鹏飞紧盯着高疯子的眼睛:“真的是全部吗?”

  “真的,王团长,不信你可以让兄弟们里里外外搜上一搜!”高疯子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

  “好吧!那就这样了,打扰高团长的清梦了,实在对不起!”

  “不敢,不敢,愿为国军效劳!”转头吩咐手下,“送客!”

  “不必了!”王鹏飞起身一挥手,“回团部。”

  一伙人“唏咙哄咙”地,一起出了高家的深宅大院。

  王鹏飞一伙人走了约摸顿饭功夫,从高家大院后院的小门里鬼鬼祟祟地出来几个人。

  头前一个先是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的看了看,然后向后面一挥手,后面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一个沉重的东西出了小门。两个人帮忙把那重物放在另一人肩上,那人扛着向后山坡上走去。另外两人扛着什么工具跟在后面。

  三个人轮换着走了大约三里路,在一个小山包下放下了肩上的重物。三人喘息了一会儿,便开始挖坑。

  坑挖好了,三个人走到那重物前,是一个大帆布口袋。比一般麻袋细,但是比一般麻袋长。非常结实,人扛着得劲儿,放牲口背上驮着也很稳当。

  三人打开口袋倒出里面的重物。

  是一个人!

  不错!和大家猜测的一样,这个人正是得书。

  得书仰躺着,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意识已经模糊了。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对不起了,爷们,今天此时是你的忌日,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你此去阴司三间路上休来怨我三人,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奉高团长之命行事。你要索命去找他好了!与我三人无关。”

  说完,抬起昏迷不醒的得书就往坑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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