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娩
我读书不多,坦白地说,《诗经》也并未读完。只勉强读了我感兴趣的《风》《雅》。而此中《桃夭》是我接触《诗》最早的一篇诗歌。桃夭奠定了我对美与善的概念的最初认识。
初中时我不好好学习,上课看言情小说。其中有一位名叫桃夭的女主人公吸引了我的注意,还有那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于是就急切地想知道“桃夭”的来源,回到家用那还是按键打字的半智能手机搜索“桃夭”,映入我眼帘的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彼时十二三岁的我实在读不懂它的具体含义,也说不清它具体美在哪里。但《桃夭》却伴我走过了七年之久。二十岁时,再读《桃夭》,我却有了更多不一样的感慨。
《桃夭》首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运用比喻,亦为起兴之笔。后世用桃花喻美人的何其之多,“南国有佳人,荣华若桃李”;“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以及耳熟能详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都令我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副美人的轮廓。如果只因为本诗描写女子面貌姣好,自然就不足以使其登入大雅之堂。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每章后一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愿你出嫁夫家和顺平安;“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我愿你早生贵子后代兴旺;“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我愿你齐心协力家庭和睦。这是对女子出嫁后婚姻生活的美好祝愿,也是至善的集中表现。一个姑娘,不仅需要艳如桃花的外貌,更需有“宜室”、“宜家”的内在美。处在先秦时代的先民们还是非常重视婚姻的作用的。婚姻联系着两个家庭,每个人都仰仗着家庭迎接困难,战胜天灾,争取家庭幸福,更体现了一种至善的追求。它没有太多的世俗化倾向,比如通过婚姻去实现跨阶级流动。
身为一位女性,我也愿望着内外兼修,更期待着良人的出现,也幻想未来婚姻的美满……但我清楚地知道,婚姻原本就是两个家庭的融合。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临可能要经历的婚姻,可能要遇见的人,可能要面对的陌生家庭,是我们女性必修的课程。而《桃夭》是最好的典范,不管不同时期的女性要面临的问题有多不一样,家庭是永恒的话题,女子善美也是永恒的话题。
也曾因《卷耳》中男主人公思家念归而心疼万分,也曾因《子衿》中女主人公等候恋人时的焦灼万分而焦急,也曾因《蒹葭》中男主人公追求所爱而不及的惆怅而苦闷,唯有《桃夭》,对美的概念的最初定义,对家庭观的最初启蒙,它的深刻,它的永恒,成为了我人生路上最好的教科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