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0日,第33个教师节,在这个备受瞩目的节日里,我不想让一个被人遗忘的老教师感觉到冷清和孤寂,于是我决定和爱人带着他去登七星峰,当然,这个老教师是我的父亲。
秋高气爽,虽然通往七星峰的道路不是很平坦,但父亲和母亲却兴高采烈。望着满头白发的父亲,我充满了心疼,父亲的教龄有多长我不记得,我只清楚记得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在教学生,小学、中学,科任、班主任,送走一批又一批学生,甚至教我的老师也曾经是他的学生!他曾带头抵制收费补课,为此惹得校长、老师对他的不满,他对学生倾注了满心的疼爱……直至粉笔灰染白了他的鬓角,他走下了三尺讲台,光荣地成为一名退休教师,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教过的学生慢慢淡忘了他,他奉献了一生的学校把退休的老教师当成了包袱,在这个属于他自己的节日,没有祝福没有礼物……
母亲在车上絮絮叨叨地讲述,清晨起床后,她曾问父亲,我给你买个节日礼物啊?父亲说“你又不是我的学生!”接到我的电话后,母亲对父亲说你大姑娘要给你过节呢,又问父亲是否教过我,其实父亲母亲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老师,教我学说话,学走路,学做人……
有人说人的一生是曲线型的,活到老年仿佛又回到童年,所以年迈的父亲也像一个孩子一样希望别人重视他,他才有存在感。和他一起走过五十年的时光的母亲特别懂他,我们也懂他。
七星峰的台阶上已经铺满了秋天的落叶,看到气喘吁吁的父亲母亲,我知道他们的身体已经不可能登上峰顶,我和爱人慢慢陪着他们走着,父亲时不时和母亲因为一棵树到底是什么树种争讲着,其实到底是什么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这样陪着他们走下去,能走多久就多久!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阳光和蓝天,母亲说快到山顶了,可父亲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台阶上休息,放弃登顶。因为我们出发时已近中午,所以山上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是下山的人,可偏偏看到几个和我们一同上山的人,那群人中几个年轻的渐渐走到了前头,落在后面的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个近中年的男子,从聊天中得知,那个老头儿比我父亲还年轻10岁,他也放弃登山了,坐在凉亭中休息。母亲不赞同他们的做法,她也不愿意让父亲一个人等我们,我说我可以留下陪父亲,母亲也不同意,因为她知道我们已多次来看过这山,不愿让她女婿陪她挨累,虽然她内心是想登上峰顶的,可是她还是选择不去,她说因为今天是父亲过节!
我们愉快地返程了,车子穿行在山中,时不时有鸟惊起,父亲说他年轻时冬猎他们不敢来这座山,因为山形非常相似,容易迷路,话语中充满了对七星峰的向往。我知道未能登上山顶已成了遗憾,在父亲母亲能爬动山的时候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