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郁达夫,我就会想象到这样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女人——王映霞,或许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郁达夫,我压根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确实王映霞晚年回忆:“如果没有前一个他(郁达夫),也许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没有人会对我的生活感兴趣;如果没有后一个他(钟贤道),我的后半生也许仍漂泊不定。
郁达夫与王映霞那场羡煞旁人的恋爱轰轰烈烈的开始,却以凄凄惨惨收场,让二个相爱的人在信任危机这场漩涡里最终逃脱不了。王映霞离开了新加坡,回到了上海,而郁达夫则留在新加坡。这对才子佳人,从萍水相逢到不欢而散,倒真戏剧性地印证了郁达夫婚前所言“我且留此一粒苦种,聊作他年的回忆”。此言,对王映霞又何尝不是?所不同者,郁达夫此后风雨飘萍遭厄运,王映霞觅到了归宿罢了。
说到王映霞的归宿,不得不提到这个人——钟贤道,婚前,钟贤道许诺:“我懂得怎样把你已经失去的年华找回来。请你相信我。”钟贤道是努力实践他的诺言的。他让王映霞辞去外交部的工作,专事家政。王映霞“三日入厨房,洗手作羹汤”。他们共育一子一女:嘉陵、嘉利。1948年他们定居上海。在国民党败局已定的前夕,达官显贵纷纷逃往台湾,钟贤道却退了预定的机票,留了下来。解放后,钟贤道任上海航联保险公司副处长,月入几百元,生活富裕,后虽然多次减薪,生活仍较安定。“三反”运动中,钟贤道被怀疑贪污,受到审查;后查实为冤案,平反恢复名誉继续工作。1952年,王映霞突然被拘留,盖她在重庆外交部工作时参加过国民党,幸只口头参加,没有党证,也没缴过党费,在向组织说清楚这段历史后,即被解禁。前后仅二十天。关押期间,钟贤道心急如焚,探视、送物,竭尽所能,关怀备至。回家后,钟贤道为了给王映霞“压惊”,在锦江饭店开了个房间,让她休养,又带她到苏、锡、常各地旅游散心,“真像是一次蜜月旅行”。在王映霞身上用钱,钟贤道慷慨潇洒,而对自己却相当刻薄。他不吃烟不喝酒,穿的衣服是家里最旧的。70年代,他给自己买的帽子也仅是五毛钱的便宜货。王映霞曾对笔者说过:“他是个厚道人,正派人。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十八年,他给了我许多温暖安慰和幸福。对家庭来说,他实在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祖父、好外公。”
令王映霞特别兴奋的是,1990年,八十三岁的她作了一次台湾之行。在台北三个月,她拜访了暌违四十年的老友陈立夫先生、胡健中先生,参观了张大千的故居摩耶精舍,饱览了秀色可餐的阳明公园。
在她最后的岁月里,她还是选择了回杭州,而经常你会在西湖旁边看到一位90多岁的老人,,她的背影依旧还停留在最美的瞬间,而我似乎也在西湖旁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