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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蒋凡李酒罐
简介:王芳是郝梦的远房表姐,也是她的风尘师傅,做妈咪已经三年多了因为职业需要,妈咪可以随意使用酒店电话拨打省内电话,郝梦为了不让蒋凡知道她的职业,故意留的平时经常光顾的士多店电话她能记住士多店的电话号码,源自上班时,需要帮嫖客买槟榔这类酒店不卖的东西,直接打电话让士多店送,以至于士多店老板把她们这些妈咪像财神一样供着与家乡亲人一直是书信联系,与嫖客之间是用酒店电话,与外界所有联系中,郝梦只给蒋凡留...
社港村就在郝梦工作的新联村对面。
郝梦对社岗村并不熟,她带着蒋凡来到一家位于莞太路边,外部看上去比较规矩的小旅店。
这旅店是一栋修建于八十年代的三层小楼房,门口灯火通明,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看起比较顺眼,内部环境却相差甚远,每间屋子都是用木板隔成大小不一的小房间,根本没有隔音可言,洗漱冲凉上厕所都要去公用卫生间解决。
住宿价位分为5块、10块、15块三个档次。
5块一晚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10块的是一米五的大床,而房间里除了一米五的大床,还放了梳妆台的房间,15块一晚。
不光如此,聪明的老板还设置了临时房,临时房只能呆一个小时,房费半价,也称钟点房。
旅店一楼是用于接待、堆放杂物、清洗床上用品的地方,二楼三楼用作住宿,一共22个房间。
这样简陋的旅馆,却是薪水比较高的打工夫妻或情侣才有能力消费的,专门用于临时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
当然,同床共枕的也可能是露水情人和偷情男女。
旅店条件简陋,但生意好得很,经常满员,如果遇上周边工厂放假,不提前预定房间还可能开不到房。
两人到的时候,只剩下一间5块,一间10块的两个房间。
郝梦开了间10块一晚的。
走进房内,蒋凡看到一米五的床上,床褥凌乱。
不明就里的蒋凡,傻乎乎地向郝梦问道:“隔壁房间怎么这么吵,还怎么睡觉,旅店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啊!”
郝梦闻言慎了一下,并未立刻接话,她先是帮蒋凡拍了拍打架时滚到地上,沾到衣服上的尘土,之后又掀开蒋凡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他挨了一棍的后背,看到除了一道淤青,没有什么大碍,才终于放下心来。
做完这些,她瞅着蒋凡憨样,回道:“傻瓜,老板真管了,就没生意了,不懂就别瞎打听。”
蒋凡疑惑道:“旅店安静不好吗?”
“别多话,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去厕所冲个凉,再换身干净衣服。”
说完,郝梦开始整理床铺,握在手里的被子还留有余温,确定就在她俩来之前,这个房间刚退房不久。
“哎,这老板真是随便,光知道收钱,至少也应该打扫一下卫生吧。”
明知这样的旅馆都会出现这类场景,但要睡在这样的床铺时,郝梦还是忍不住唠叨埋怨了两句。
她把床上用品全部翻了个面,把地上的卫生清扫了一下,看到房间稍微舒心一点后,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到灰头土脸的蒋凡还傻站着,于是细声调侃问道:“怎么?还要我帮你脱?”
被左右邻舍肉战发出声响吸引住的蒋凡,回过神来,看到房间只有一张床,腼腆的近乎呆傻的毛病又犯了,他小声问道:“就一张床,怎么睡嘛。”
看到在中巴车上已经有些开窍的蒋凡,又变回榆木疙瘩,郝梦顿时头大,还有些无奈,她略带嫌弃道:“就这个条件,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吃了?”
听到郝梦这样说,蒋凡憨憨地扣了扣后脑勺,辩解道:“我这不是怕冒犯你嘛!”
郝梦白了他一眼,催促道:“我都没计较,你怕个屁,坐了两天火车,又连夜坐大巴,我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赶紧去冲凉,好早点休息。”
虽然是小寒季节,但广东的天气并不怎么寒冷,除了湿度大了一些。
蒋凡提包里除了在火车上已经脱下的破棉袄,只有一件三个衣兜的蓝色涤纶布衣服,以及一条涤纶布裤子,外加一套秋衣裤,连条换洗的裤衩都没有。
身上穿着的裤衩,还是他母亲用穿破的衣服改的,蒋凡已经穿了三年多。
涤纶布的衣裤是李酒罐买来自己过年穿的,蒋凡离开学校时什么都没拿,李酒罐就把自己的新衣服送给了他。
看到蒋凡出门在外就这点行头,郝梦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同情地问道:“只有这一身外衣吗?”
她本想问蒋凡怎么没有换洗的内裤,考虑到男人的面子,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蒋凡指了一下身上穿的秋衣,还有提包里一套秋衣和蓝色涤纶布衣裤,傻乎乎地辩解了一句,“三套。”
“秋衣是穿在里面的,不算外衣。”
郝梦拿起提包里的蓝色涤纶布衣裤解释,忽然看到提包的底层,放有一枚北京某重点大学的校徽。
“你居然还是大学生?”
蒋凡看到曾经熟悉又光荣的校徽,心里是五味杂陈,眼神有些落寞地回道:“前两天是,现在不是了。”
郝梦拿起校徽,羡慕地端详了很久,疑惑问道:“怎么现在就不是了?”
蒋凡没吭声,从她手里拿回校徽,没再说话,带上换洗的衣服默默出了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刚才说错话了?”
被蒋凡夺走校徽,一脸不解的郝梦手还愣在半空中,自言自语道。
在公用卫生间里简单冲了个澡,蒋凡把沾满尘土的秋衣翻过来当浴巾擦干身子,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
不想在这样环境下冲凉的郝梦,已经换好睡裙躺在床上。
半透明的丝质睡裙勉强遮住她挺翘的臀部,两条白净如玉的纤细大腿交叉在一起,这番场景立刻给蒋凡带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痴愣地看着郝梦,一时不知该不该爬上床去,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傻愣着。
郝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神情妩媚地挑逗道:“怎么还害羞呀,不是挺硬气的么?看了还是个生瓜蛋子,躺过来,如果想做个真正的男人,我教你。”
蒋凡闻言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像个木头一样躺在郝梦身边,眼角偷瞄着身着性感睡裙的郝梦,昏暗的灯光更加衬托出她娇艳的脸蛋,还有中巴车上郝梦引导他开发过的柔嫩丰腴。
蒋凡喘着粗气,心中骚动急速飙升,心里暗自道:“这次真要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能来得这么快,躺在床上不断调整呼吸,大脑已经宕机,荷尔蒙占领了所有理智,仅剩下老实巴交的本性,驱使着他按兵不动。
喉结随着吞咽的口水不断起伏,口干舌燥的蒋凡幻想着可能出现的艳艳场景。
郝梦妖媚地盯着蒋凡,轻声道:“我就在身边,又不是不让你看,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瞅吗?有本事就大胆来,如果让你憋坏,我可就成为了罪人。”
上午十点,蒋凡醒了。看到郝梦人和行李都不在,慌忙找到老板打听,得知她深夜已经离开。
手里捏着郝梦留下的纸条,他心里疑惑,不能成为伴侣也可以做朋友啊,为什么一定要不辞而别?
还强调不到万不得已,别打这个电话?
蒋凡心里十分不解。
拿上行李走出旅店,蒋凡转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生命里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的地方,暗自道:“尊重就是最好的祝福,哈婆娘,祝你一生幸福、快乐。”
从社港村到蒋凡要去的长安镇上沙村只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沿途道路两旁都是拔地而起的各种工厂。
按照李酒罐给予的信封地址,蒋凡坐着中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上沙村吉隆玩具厂,正巧赶上工厂中午下班的时间。
吉隆玩具厂位于大道边上,下班时间数以万计的人从厂里走出来,其中大多以女孩居多。
那时,流行称呼:打工仔、打工妹,这是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前沿城市独有的风景线
厂门口汇集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除了吉隆厂的人外,多数都是居无定所的人,其中免不了会有居心不良之徒,他们来这里要么是为了钓妹猎艳,或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贩的叫卖声,朝气蓬勃的欢笑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的聊天声,混杂在一起,共同编织成一首漂泊的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汤河粉、炒米粉、烧腊、烤红薯、肉夹馍等不同的餐食味道,夹杂着花露水、汗臭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东莞的繁华。
人群里的面孔各异,有的满面笑容,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眼神坚定,有的神情茫然,这样的场景看似丰富多彩的生活,却诠释着漂泊难以言表的辛酸。
蒋凡找到几位胸前挂有吉隆厂牌面目和善的女孩,问他们认不认识自己的师兄李海勇。
这些女孩要么摇头,要么就是带有防备之心置之不理。
只有一位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脸上还带有酒窝,性格特别活泼的女孩,热心提醒他道:“我们厂有两万多人,光靠一个姓名,不知道具体属于哪个部门,很难找到人,你最好还是问清他工作的部门。”
工厂午休时间就一个小时,时间很快就到了,先前大声叫卖的小贩已经收摊,厂门口只剩下居无定所还在四处寻找工作的盲流。
在东莞只认识郝梦,她已经说了万不得已不要打扰。
蒋凡在厂大门边上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等着工厂下午六点下班,他再继续打听。
解开上衣口袋的纽扣,准备抽支烟解解闷,掏出烟包的时候,和烟包放在一起的50元大钞飞落到了地上。
除了每年交学费,其它时间蒋凡可能摸到五十、一百这样大钞的时间屈指可数,平时身上几乎就没揣过这么大的票子。
他捡起地上的大钞,用手指弹了一下钞票上的尘土,望着虎门方向埋怨道:“哈婆娘,又不准我联系,为何还要做些让我惦记的事情呢?”
埋怨完,他把大钞连同裤兜里坐车剩下的九元叠放在一起,小心翼翼揣进上衣口袋里,也系上了纽扣以防丢失。
蒋凡其实并没见过这个师兄,也不知长得什么样子,多高的个子,只知道他是李酒罐在沧州家乡时收的一个徒弟。
到了下午下班,蒋凡还是没有打听到师兄的消息。
得知吉隆厂晚上会加班到十一点半,于是他趁着这段间隔时间,开始寻找晚上住宿的栖息地。
身上虽然多出五十元,但他舍不得去开5块、10块一晚的旅店。
从郝梦口中得知,东莞各个村都会查暂住证,那些查证的治安联防队像土匪一样蛮不讲理,蒋凡到处溜达着,想着能找个治安队容易忽视的地方过夜。
在上沙村周边转悠了一圈,最终目标落在了远离村落的一处山丘上。
那山丘上是一片坟地,杂草丛生,芦苇丛比人还高。
大晚上一个人住在坟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勇气。
蒋凡心里还有些得意地想道:“查暂住证总不可能查到坟地来吧,如果那些土匪真敢来,我就装鬼吓死那些挨千刀的杂种。”
寻妥到住处,蒋凡又折回到上沙村吃了份炒米粉解决晚饭,然后再次来到吉隆厂门口继续等,结果仍是无功而返。
当工厂关闭了大门,周边其他工厂也恢复了安静,蒋凡沮丧地离开玩具厂,借着月亮光来到坟地。
在一座坟包边的芦苇丛中,蒋凡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坟包拜了拜,说道:“不好意思,纯属无奈,借用贵宝地暂住一宿,如有打扰,恳请原谅。”
好在是冬季,东莞野外的蚊不多,近两天一路旅途奔波,在虎门歇息一夜也没有怎么休息好,蒋凡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梦中,他梦到了两个女人。
一位是刚离开不久的郝梦,那纤细而不失丰腴的身材,妩媚的脸蛋,让他在梦里都浮想联翩。
另外一位,是蒋凡心里拒绝想起,却连续三天出现在他梦里的另一位女孩。
正当蒋凡躺在坟地里面带笑容、两边嘴角上翘做着春梦。
忽然被人一脚踢醒,一口蹩脚广东腔的普通话、极其不友好在耳边响起:“睡到死人堆里还笑得出来,赶紧起来,有没有暂住证?”
蒋凡睁开眼,揉了几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见天刚蒙蒙亮,一高一矮两个穿着治安服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心里暗自怒骂道:“真是倒霉到家了,睡在这里都能被你这些土匪杂种找到。”
对蒋凡说话的是矮个子男人,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岁,身高不足165,皮包着骨没什么肌肉的面容,还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血色。
消瘦的身体如同风干的木乃伊,瘦骨嶙峋的双手像大爷似的抄在胸前。
最小号的治安服穿在他身上,就像几岁小孩穿着成年人的衣服宽大而臃肿。
蒋凡对他第一印象是,凭着这副天生的模样,不用化妆就是一具活脱脱的僵尸。
另外一个高个子男人,身高至少185以上,身体壮实得像头牛,却像哈巴狗似的站在矮个子身边,掏出口袋里的三五香烟,递到矮个子男人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殷勤地帮他点上。
行动巴结,嘴巴也没闲着讨好道:“秋哥:这些小事你看着就行了,跑腿干活这些事情交给我们。”
杂草丛生的山丘,对于过世者而言,这里可能是一块安息的风水宝地,面积不大的地方却有几十座坟墓。
对于活着的人而言,来到坟地里过夜,除了窘迫的环境所致,关键原因还是为了躲避治安联防队查暂住证。
没成想这样的窘迫、这样的地方,治安队都不愿意轻易放过。
普遍打工人薪水都在两百左右的年代,办一张限期一年的暂住证,比辛苦劳作一个月的薪水还多。
有钱办理暂住证的人,都住在租间房里,住在野外的人,都是些居无定所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的人,温饱都不能解决,更别说办暂住证了。
矮个子长期从事这项工作,明知其中的辛酸,却故意问有没有暂住证,等同于脱了裤子放屁一个道理,目的就是找个借口,冠冕堂皇地从这些可怜兮兮的漂泊人身上榨取些银子。
“靓女,谢谢你,请问尊姓大名。”获得自由,蒋凡学着其她打工人称呼女性的方式,感激地问道。
“别搞得这么客气,我叫朱茂菊,你在东莞没有亲友吗?晚上怎么睡在坟地啊?”
帮助蒋凡,是被他的善举感动,朱茂菊疑惑地问道。
无论是郝梦还是学校的事情,蒋凡都羞于开口对一个不熟悉的女孩讲,所以只说来东莞投靠师兄,没有找到人。
“这样吧,下午一点,你在吉隆厂门口等我,我找厂里的人帮你问问。”
蒋凡离开,朱茂菊回到治安队,秋哥殷勤地讨好道:“这么多盲流,你管得过来吗?你就是太善良了。”
以孙姓为主的上沙村,朱茂菊的父亲是上门女婿,所以在村里属于比较弱势的家庭。
她嫌弃地瞅了一眼这个尖嘴猴腮、靠家族在村里的势力当上副队长,还想追求她的男人,没有吱声。
下午一点,朱茂菊骑着一辆豪迈女士摩托车,如约来到吉隆玩具厂。
对早已经等候在这里蒋凡道:“我村里的一个闺蜜在这个厂做人事,我进厂去帮你打听一下。”
到东莞各个村投资的工厂,都要解决本地人的就业问题,每家工厂都会为本地人保留两三个工作轻松的岗位,还会招收一名本地人做厂长,便于和地方上搞好关系。
朱茂菊的闺蜜就是依靠这样的条款,进了吉隆做人事专员,工作轻松,薪水待遇比同岗位的外来工高出不少,这就是本地人的优势所在。
大概一个小时后,朱茂菊走出厂门,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蒋凡,同情地回道:“你朋友曾经是在这家工厂做保安,但是已经离职半年多了,据说去了虎门白沙,具体在白沙哪里,没有打听到。”
听到这话,蒋凡马上掏出李酒罐给他的信封,翻看背面邮戳时间,是1989年3月的信件,距离现在过去整整十个月了。
在一家工厂找一个人都不容易,更别说在一个村的茫茫人海中寻找,蒋凡拽个信封望着北京方向,调侃地埋怨道:“老头,你给我一个人去楼空的地址,是想故意折磨我吗?”
“这样吧,明天下午还是这个点,你在这里等我,晚上下班我回村找朋友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帮你介绍份工作。”
听到蒋凡自言自语的话,想到他自己都身无着落还愿意去帮人,朱茂菊就想多帮帮他。
“谢谢”
“记住明天还是这个点。”朱茂菊再次叮嘱完,就回去上班了。
投靠的人了无踪迹,蒋凡沮丧地站在路边,心里开始担心起工作的事情来。
正当他不知应该去哪里,秋哥带着三个治安仔,骑着两辆治安摩托,一前一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清晨在坟地巴结秋哥的那个装得像牛的治安仔,气势汹汹地下车,拧住蒋凡的领口,满嘴碰粪道:“关在里面,骚扰别人的老婆,我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现在还想勾引我们秋嫂,我看你是想找死。”
瘦如干尸的秋哥,坐在摩托车上没动,而且指挥另外一辆摩托车上的两个治安仔道:“你们三个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捞仔,然后关进治安队,晚上直接送去樟木头,看他还敢不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被学校开除,蒋凡无颜面对为他付出太多的家人,李酒罐倾其所能送他漂泊,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北京,他也没脸见情同父子的师傅。
看到秋哥根本不想给他留条活路的意思,蒋凡第一次见识到本地人的嚣张,没有退路的他,已经顾不了太多,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坐以待毙。
抓住另外两个治安仔刚下车还没围上的机会,蒋凡闪电般一膝盖头顶到抓他的壮实治安仔下身,趁他痛得弓身捂住下身时,蒋凡抓住他的头发,膝盖头准确无误地顶到他的脸上,痛得要命的治安仔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
蒋凡没敢停歇,迎着两个刚下车的治安仔冲了上前,手臂被其中一个治安仔用治安专用塑胶棍打了一棍。
蒋凡忍着疼痛,反手抓住胶棍一把夺了过来,顺势一棍打在他脸上,边腿踢到另外一个治安仔脸上。
趁在两个治安仔被打蒙的状态,蒋凡挥动着缴获的胶棍,雨点般落在两个治安仔身上。
橡胶制成的治安棍打在人身上,所要承受的痛苦,没有经历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两个治安仔倒在地上的惨叫声,比最早倒下的治安仔叫得更为惨烈。
收拾完三个狗腿子,蒋凡向坐在车上的秋哥迈去。
秋哥看到蒋凡腿脚这么灵活,还这么凶残,惊恐中还不忘威胁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治安队副队长,你别乱来啊!”
已无退路的蒋凡,已经动手,怎甘放过罪魁祸首,他一脚踹翻秋哥坐着的摩托车,对着他骨瘦如柴的腿杆狠狠砸了几棍。
挨了打的秋哥躺在地上像乌龟一样龟缩着,哀唤声如同上到屠宰场濒临死亡的猪一样凄惨。
身在异乡,蒋凡清楚在这个地盘上不能久留,临走前,泄愤地对着猪叫般的秋哥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狠狠踩踏了几脚,然后才匆忙向虎门方向逃跑。
虽是下午上班时间,但是道路上的行人真不少,看到蒋凡殴打平时耀武扬威的治安仔,胆大的路人忍不住拍手称快起来,胆小害怕报复的人,没敢言语,心里却暗自喝彩。
蒋凡跑出四五百米,一个骑摩托车载客的摩的佬跟了上来,提醒他道:“刚才他们已经在用对讲机喊人来抓你了,你给五元,我冒险载你一程。”
蒋凡知道,如果真被抓住,肯定会脱一层皮,他来不及顾惜不多的银子,一下跨上了车。
摩的佬把他载到虎门大宁村路段停了下来道:“这里已经是虎门地界,他们应该追不到这么远。”
看到摩的佬这么热心,蒋凡掏出5元递给他,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摩的佬看到蒋凡手里只剩下两张皱巴巴的一元,问道:“出门在外,你身上就这点钱?”
“来东莞投靠朋友,没想到他已经辞职离开了。”
“先前看到那些治安仔专门针对你,你是怎么得罪到他们这些蛮不讲理的土匪呢?”
看到陌生的摩的佬真心替他担心,蒋凡就把在治安队里帮助金兰,朱茂菊又帮他才得罪到秋哥的事情,告诉了这位年近三十的摩的佬。
听完蒋凡解释,摩的佬把刚收下的5元退给蒋凡道:“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给一元油费就行。”
从上沙吉隆玩具厂到大宁还是有六七公里,蒋凡接过5元,把两张一元全递给摩的佬,还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哥。”
1990年1月的一个傍晚,北京的天空大雪纷飞,站台广播开始通知:开往广州的T47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所有工作人员做好发车准备。
鼻青脸肿的蒋凡,行色匆匆的赶到,在列车员关闭车门前一秒,终于登上了这趟列车。
他二十出头,身高一七五,身材有些清瘦,穿一件带有补丁棉袄,手里拎着个旧提包。
上车以后,他紧贴着车门,缩着脑袋朝着挂满冰花的玻璃重重哈了口气,用手掌擦亮一块区域,透过擦亮的玻璃朝外看,搜寻着把他揍成这副猪头模样的老头。
站台上的人群拥来拥去,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
火车鸣笛,车轮滚滚向前,见不得分离场景的李酒罐,从躲在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年过五十的他,满头白发、酒糟鼻、两颊瘦削,脸上布满岁月沧桑和劳作印记。
望着远行的列车,他满含热泪自言自语道:“这么个纯良优秀的孩子,怎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
昨天,蒋凡还是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一场意外之后,让他标榜上道德败坏、行为恶劣的社会渣滓,被学校开除学籍。
求学断了出路,蒋凡就只剩下闯社会这条路了。
情同父子的师傅李酒罐问清缘由后,看到他颓废绝望的眼神真是恨铁不成钢,狠狠抽了他十多个嘴巴,才终于让沮丧的徒弟重新提起气起来。
找街坊东拼西凑了些盘缠给蒋凡做路费,又给了他一个信封,道:“你师兄去年退伍后去了东莞,这是地址,你去找他,在那里争口气,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此时,虽然年关将至,但到广州的火车票还是一票难求。
本身已经严重超员的列车沿途还在上客,少有人下车,座椅上下、车厢过道、行李架、洗手台上,甚至厕所里,各个犄角旮旯都挤满了人。
车子行至凌晨一点,车厢像闷罐一样密不透风,各种人味混到一起臭烘烘的,站了六个小时的蒋凡挤到漏风的车厢连接处,掏出烟刚嘬了两口,结果邯郸站到了。
眼见月台上乌泱乌泱的人群马上就要上车,这烟肯定是没法安生再抽,他舍不得浪费,拿手掐灭烟头,又塞回烟盒里。
蒋凡的家庭十分贫瘠,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打小就懂事的他认真好学,门门功课名列前茅,年年三好学生,靠着全村凑钱考进了重点大学。
抽烟这事还是大一打零工时,跟师傅李酒罐学坏的。
李酒罐来自河北沧州,师承北派名家,身怀武学绝技,但相貌却奇丑无比,孤孤单单一辈子也没捞着个老婆,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散装烧酒,因此被街坊四邻称作李酒罐。
师徒俩结缘于三年前,勤工俭学的蒋凡遇见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的李酒罐。
蒋凡心善,把李酒罐搀扶到一个屋檐下避雪,还脱下自己满身补丁的棉衣给李酒罐穿上取暖。
李酒罐醒酒后十分感动,于是收他做关门弟子。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扎马步,梅花桩,加上风吹日晒的帮师傅运煤球,从小营养不良的蒋凡跟随李酒罐练了三年多,身体看起来虽然仍有些单薄,但肌肉却是极为结实,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不少。
皮肤也慢慢变成了小麦色,少了读书人那份书卷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看着师傅给拿的烟,他开始想念那个臭老头了。
列车员刚打开车门,乌泱乌泱等候的人群一窝蜂向车上挤,硬座上的乘客害怕站台上的人从车窗上翻窗进来,早早就关了窗。
拥挤的人群中,一位身高约莫165,白色风衣、红色围巾的女孩如鹤立鸡群,气质极为出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长相不敢说绝艳,但也绝对撑得起“上佳”二字。
一双俏皮的大眼睛,不但让人感觉可爱,还时刻透露着精明。
漂亮对于女人来说,许多时候可以成为方便的通行证,可对于食不果腹急于挤上火车的这些漂泊客来说,就少了杀伤力,在拥挤的人群中,弱不禁风的女孩被可怜兮兮地挤得东倒西歪,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挤不上这列班车。
蒋凡觉得她长得很舒服,心中生出异样好感,于是侧身抓紧车门边的扶手稳固身体,探身向女孩伸出手,道:“来,我拉你,马上要开车了。”
听到前面有人好像在和自己说话,又看到伸到眼前的手,女孩没多想,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握紧蒋凡的手。
蒋凡下盘稳住,朝后一拽,女孩连同她的时髦密码箱,被蒋凡一把拽进了车门,紧接着乘务员关上车门,她成为了邯郸最后一位乘客。
好不容易挤进车内,女孩已经累得大气直喘,满头汗水。
她赶紧摘下围巾,脱掉风衣,露出一件单薄的粉色圆领毛衣,紧身的款型将她梨形身材完美显现。
肌肤白如瓷器,修长的手臂,纤细的腰肢,鼓囊囊沉甸甸的上围异常夺目,挺翘如桃,十分吸睛。
这身材,大概是许多男人审美里梦寐以求的体态了。
女孩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对英雄助美的蒋凡甜甜说了声“谢谢”。
蒋凡不善言辞,虽然大学三年身边女同学不少,但家境贫瘠加上单亲让他一直比较自卑,加之有空就去社会赚钱贴补生活,根本没机会和异性有太多接触,所以面对眼前的女孩,他只是礼貌地嗯了一声外,便再没了下文。
蒋凡质朴善良中带有腼腆的神情,引起女孩极大的好感,她伸出手热情招呼道:“你好,我叫郝梦,谢谢你帮我上车,不然我估计要在车站冻一宿了。”
“蒋凡,举手之劳而已,莫要客气。”
“四川人?”
“你咋知道?”
“虽然你的普通话比一般四川人说得标准,但多少还是带有些川味。”
看到蒋凡比先前热情了几分,郝梦余光又悄悄打量起他来。
他身上的秋衣应是有些年头了,领口衣襟都快松垮到胸口,五官算不上立挺,但是还算顺眼,清秀的面容里透露出一份俊朗。
能把她连人带箱从人群中轻松拽上车,这看似清瘦的身躯,力气肯定小不了。
仔细打量后,郝梦瞬间感觉先前看着土气的蒋凡,开始顺眼起来,因她主动,两人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
蒋凡让郝梦靠车门站着,自己用单手撑出一小片空隙,隔离开拥挤的人群,让她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空间。
看到蒋凡为她遮风挡雨,郝梦眼里很是舒适,即便嗅到他身上略微浓厚的汗臭味和烟熏味,都感觉是男性的标志,从没如此好闻过。
当列车广播响起“昭关站到了”的时候,还在蒋凡臂弯下护着的郝梦有些感伤叹气道:“已经进入广东地界,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广州了。”
“你会去哪?”
这时的蒋凡才想到,除了偶尔打会盹,沿途就只顾着听郝梦讲花花世界的奇闻轶事,连她的目的地都忘记问。
“东莞。”
蒋凡闻言立刻惊喜道:“东莞?我也到东莞,是去长安镇,你在东莞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你?”
听到他也去东莞,郝梦的眼神立刻亮了,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犹豫片刻还是隐秘道:“我在虎门镇,可我工作的地方管理很严,平时不能见外人,告诉你地方也找不到我。”
“那我们可以约个地点,到时候我等你就行了。”
“还是别了,相见不如怀念,能给这趟旅途留下美好回忆,也挺好,足够了。”郝梦言尽于此,不愿透露更详细地址。
傍晚时分,火车终于到了广州火车站,然后郝梦又带着蒋凡换乘大巴,几经周折终于到达东莞汽车总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东莞到长安,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走莞长路,途经牛山、大岭山,到达长安,这条路路程比较短。
另外一条就是途经厚街、虎门到长安,这条路需要绕道,路程比较远。
虽然已是晚上,可往返各个镇的中巴车还是人满为患,即便是始发站,两人上车时也只是在最后一排找到一个座位。
想到就快分离了,郝梦心里十分不舍,火车上一直隐忍着羞于表露的情感,这一刻不再受理性控制。
郝梦霸道地让蒋凡坐着,自己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到他大腿上,还拉着他的双手,绕过自己腰身,紧紧拽在身前。
东莞这个改革开放新兴的城市,男欢女爱的情事同样也逐渐在开放着,公众场所,男女之间搂搂抱抱这点暧昧,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司空见惯。
郝梦虽然足够主动,但是没有恋爱经验的蒋凡却十分忐忑,被郝梦拽着的双手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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