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父母,每个周末都有事情,昨日清晨,去菜场买了些鱼虾肉菜去为父母做顿饭。
一到娘家,父亲从躺椅里站了起来,看得出脸上的惊喜。我把菜递给他,跟着走进家门,母亲也躺在摇椅里,穿得很厚实,因为虚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慵懒。
“阿妹,你来啦。”母亲懒懒的唤我,挪了挪身体。在他们眼里,我只要不去看望他们定是在忙碌。
而其实,有时是纯粹懒,既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又不想错过与父母共度的时间,怕心生遗憾,而惶惶不可终日。
炒个菜也好,聊几句也好,那么早父亲已经把饭菜做好,而我开始将楼下厨房彻彻底底打扫一番,一边扫地拖地,一边跟父母唠嗑。家长里短,说到哪里是哪里。
母亲说她的左邻右舍亲戚好友,声音不响但每一句都有情绪在,有时欢喜有时厌恶,较之前,我听后会反驳她的想法,责怪她总是过度解读别人的想法。而现在,由着她朝我发泄着不满,倾诉着快乐,这种轻柔的喋喋不休听起来竟也有点好听。
父亲极度耳背,他不是那种会去随意评价别人的人,也听不见别人对他的评论。但他也乐意跟我分享他的近况,他说着自己半夜起来修煤气灶的事情,查度娘,反复尝试,最后搞清楚了问题的症结,然后更换了阀门,成功修好。瞧他一脸的自豪,我竖起大拇指给他比划了个大大的赞。
麦穗已抽,母亲说已是四月中旬,年轻时候这个时间应该是很忙碌的日子,自留地里要种各种菜,要排山芋,麦田里要去清理那种叫“割人疼”的杂草,桑树叶盛,似乎也要开始养蚕了。
老人的记忆里都是年轻时候的风风火火,是呀,谁年轻时没有一个好身体呢?如今的母亲常常叹息:人老不值钱。在她眼里最值钱的是当初身体里那股使不完的劲道力气。
我对母亲说,我现在的眼睛啊,近视、远视加散光,眼镜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可难受了。现在的我理解当初的你一直说的眼睛看不清看不清,我也看不清了。
母亲咧开嘴笑出了声:“阿是!很多事情弄到自己身上才会理解别人,包容别人。昨天大姐来,又把我说了一通,就为一条被子起床没拉好,我心里有点气。”
我应:“让她说,她那暴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你看,自己的女儿工作了有了对象,才理解当初的你了。不要去记恨她,她也只有在父母家里才能放纵。”
“咱们都包容包容,日子也就过去了,你瞧,一月份还是那么紧张难熬,现在春光明媚都好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一天一天吃饱穿暖就好了,多出门走走,散散心,把糟心事都扔掉,过自己的。”
母亲点点头,父亲在一旁朝我们尴尬的笑,他听不清我们在聊啥,一定是看见我们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