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欣从洗手间回来,推开包房的门,看到杜宇和之睿在唱着一曲《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两个人边唱边跳,不亦乐乎。而桌上,服务生已经把刚刚喝光的洋酒瓶撤了下去,现在桌面一溜儿铺开的是全部打开的一打啤酒,桌下角落里,还摆了至少一打。子欣不仅莞尔,走过去坐在葛杰身边,笑说“我就走开转眼间的功夫,你们就拼到第三轮了。”
葛杰刚刚和常林干了一瓶啤酒,边放下酒瓶,随手擦擦嘴,边说:“你这哪里是一转眼啊,他们俩”葛杰指指唱歌的俩人,“都唱完三首了”。“你没事吧?豆贝。”葛杰扭过脸来看着子欣的眼睛说。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在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多待了一会儿。何况,以你现在的状况能看得出来我多没多?”
“什么意思?你说我喝多了?不可能的事!”葛杰耍赖道。
“我没说你喝多,我是说你喝的差不多了!”子欣暗想,但凡葛杰每次随着之睿叫她“豆贝”的时候,基本上这家伙就快找不到北了。
“哼,小看人,今天老友相聚,输什么不能输阵,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拆我的台挤兑我。我出去洗个脸,回来和他们血拼到底!”葛杰雄赳赳的站起来,做气吞山河状,只可惜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出门去了。
杜宇和之睿正唱到“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朋友比情人还死心塌地”,两个人互相对着做呕吐状,子欣“哈哈哈”的笑出了声,这俩人真是一对开心的活宝。前仰后合之余,余光中发现常林也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子欣,他们为什么叫你‘豆贝’啊?”
子欣转头看着常林,作为今晚的主角,不知道和大家每人喝了多少杯,虽然一直听之睿吹嘘:常林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很能喝酒,但饶是如此,此刻的常林,眼神还是明显的有点散。在座的各位,除了子欣,各个都是好酒量,可能和当年他们长大的环境有关系吧,所以今天这连着两轮下来,英雄难敌四手,常林明显的是喝多了。
“这个绰号说来真是个long long story了。”子欣边说,边拿起刚刚服务员送进来的茶壶,心想:刚刚出去的时候叫服务生送壶热茶,这服务生送的真是时候,这几位估计都喝的差不多了,边倒了一杯茶出来,递给常林,“喝杯茶吧,还那么多酒呢。”子欣抬抬下巴,点点桌上的酒。
常林接过茶,“这种场合,倒酒的人多,倒茶的,真没几个。”
“和他们几个在一起久了,经常有这样的场合,我酒量不行,他们都不会怎么让我喝,所以很多时候,最后照顾他们几个的就是我了”,子欣回道:“习惯了,朋友分工不同嘛!”
“‘豆贝’不是他们给你起的吧?”常林又问。
“哈哈,不是,是我大学时候的绰号,之睿就一直叫,然后杜宇和葛杰也就开始叫了,至于怎么来的,实在是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以后找个机会,慢慢说。”常林见子欣不愿多提,就转了个话题:“怎么没听你唱歌?”
“我唱歌不行,五音不全不说,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子欣哈哈大笑着说,“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来KTV纯粹就是雷锋精神,实实在在的为他们几个服务呢!”
常林看着大笑的子欣,KTV里昏暗的灯光照在她满溢笑容的脸上,竟隐隐有种微光。
“你怎么也不唱歌,不会也和我同病相怜吧?”子欣调皮的问。
常林笑笑,扬扬眉毛,做出一副“你等着瞧”的样子,走到点唱机前,点起了歌。
几分钟后,一段熟悉的前奏响起,常林施施然站在屏幕前,随着乐曲悠扬,一个低沉的男生响起: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
一曲结束,大家都在鼓掌,尤其之睿,手掌拍的子欣都替她疼。“常林哥哥,你唱歌唱的这么好了?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唱歌不是很好呀?”
常林拍拍之睿的头,说“以前唱的少,后来听的多了,有一天就开窍了,别的歌不行,这首歌比较能拿出来吓吓你!”
“这首歌是豆贝最喜欢的了,她手机里面一共也没几首歌,这首绝对是常留曲目。豆贝,你说,常林哥哥唱的好不好?”
“的确很好,尤其让我这种不会唱歌的人羡慕啊!”子欣大叹一声。
“那么,我宣布,下一个节目是:子欣唱歌!大家欢迎。”
子欣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要夺门而出,刚刚好门打开,葛杰进来了,子欣刷的躲到葛杰身后大叫救命......
雨中的夜,别样清冷,也别有温柔。KTV包间里的几个人,褪下了各种身份,放下了心事与压力,嬉笑打闹,像一群孩子。午夜时分,五人才互相搀扶着从KTV出来,大家否决了杜少要去宵夜的邀请,也拒绝了由司机一个一个的送回去的安排,大家住在上海不同的方向,一圈送下来,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各自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的子欣,被冷风一吹,反而清醒了很多。午夜的路上,上海退去了熙熙攘攘的妆容,反而益发显出这个城市别样的味道。这样的一个不伪装、不做作、尽兴尽致的晚上,再过一个足够relax的周末,真真是为了从下周开始进入超额工作做的最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