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与先生依偎着闲聊,先生逗趣地问到“有没有某人的消息”,我说:“没有啊”,先生接着问:“为何不联系联系?”即便知道外面是浓浓的夜色,我还是白了他一眼,当然,他是看不到的。“有什么好联系的?”我说,先生想了想说“也是哈”。后面的哝哝细语渐渐淹没在暗夜里。
听着先生均匀的呼吸声,旁边是一个软糯柔软的小女儿,睡梦中还嘟囔着“妈妈、妈妈”,我陷入了回忆。某人是大学同学,即将毕业时我与他却开始了一段感情,学生时代的感情,干净纯粹,教室、食堂、自习室、海边到处都有我们的身影,虽然有日常的小争吵,却不影响那段感情的甜蜜。毕业之后,我顺利地找到了工作,而他却一直沉溺于游戏,不肯出去工作,借口是投简历了也面试不过,于是我去上班,他去网吧,美其名曰找工作,实则是游戏。现在细想,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单纯,就因为贪恋他的对我的好,而不舍得放弃。
工作一年之后,觉得自己还需要充电,于是,我就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还做着兼职用来补贴“我们”的生活,而他依然是那副模样,完全没有上进心,即便在我们经济捉襟见肘时,仍然没有中断他的网游生涯。相处时对我很是宠溺,背着我上楼梯,在熙熙攘攘的闹市给我系鞋带,满足我的各种小愿望…… 谈恋爱、工作、兼职并没有耽误我的考研之路,精神昂扬的我在奋斗中过完了每一天,付出就有收获,虽然心仪的学校没有考上,我还是顺利地通过了调剂,继续在母校读研。研究生的课比本科要少得多,赋闲时间我一直在兼职代课,给外企做汉语培训,每天忙得和陀螺一样,但是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回到“小窝”,有他的陪伴觉得并不那么辛苦,他的不上进,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压倒骆驼的倒数第二根稻草长出来了。记得那是一个春天,在学校上课的我,怎么也打不通他的电话(碰巧前一晚上我住在了学校宿舍),打给几个同学也没有找到他,整整一个上午在我忐忐忑忑的心情中过去了,老师们讲的什么自然是不知所云。好容易挨到中午,我饭也不顾得吃,拔腿就往出租屋跑去,为了早点找到他,我走了一条近路,那是一个未完工的工地,雨后泥泞。当我气喘吁吁,满鞋泥巴地回到出租房,我看到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刻的我心如死灰,拍醒他,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说道昨晚通宵玩儿游戏了,早晨回来睡着了,忘记告诉我了……无法言说那时候有多伤心,我在回宿舍的路上泪流满脸,之后就是分手,自然是我提出的。分手之后,他天天在我宿舍下面等我,给我短信,给我承诺,傻傻的我相信他真的会变好的,脑子里那个爱情的小人儿打败了理智的小人儿。
和好之后,他的工作居然真的有转机了,在海边小城明媚的春天里,他的一个同学把他介绍到了公司里,那个时候距离我们大学毕业已经将近三年了。我欣喜若狂,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其实不是,只是爱情落幕前的高潮而已,从此我开始了在那个海边小城跨越三个市区的奔波。工作日他上班,我上学,若是没课,我便坐上公交车,在颠簸里奔向自己的爱情,颠簸一个小时后,还需要换车坐二十分钟,加步行半个小时才来到蜗居地点,一个农村回迁楼房的一楼储藏室,没错,就是储藏室,仅能放一张床,两张小桌子,一个不足一平的简易卫生间。那时的我,仍然是有爱饮水饱,冬天凛凛的寒风挡不住,夏天炎炎的酷暑也挡不住。在那个弹丸之地,我像个小妇人一样,张罗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我以为这是爱情,这样的相濡以沫定能修成正果。
他的职场生涯并不好过,每每在一起就是念叨和我同事怎么怎么不配合,领导怎么怎么刁难,工资也没有别人涨得快。现在想来这是肯定的,不见得是同事领导的问题,而是他自身的致命问题——没有上进心,沉迷于游戏,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并不知道,工作后的他还是经常通宵,直到偶尔一次发现后,我们开始了争吵,但他并没有收敛,而是继续变本加厉,不再遮掩自己流连网吧,我们开始了冷战。
冷战之后又和好,慢慢地我发现他去车站接我不似以往那么甜蜜,最初发现苗头是手机里的几张照片,有两个姑娘站在一起,他说是公司搞活动,同事拍的照片,我没有在意。后来,手机相片里出现了那个姑娘穿着袜子坐在床上的照片,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解释说,是和别的同事帮那个姑娘搬家之后,胡闹拍下来的,没有删,我依然选择相信他,直到马虎的我,找不到手机,用他的手机拨我的号码,却发现按出去的那个快捷键由我的号码变成了那个姑娘的号码,他说同事之间为了工作便利,所以设的快捷键,我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彼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们的感情已经临到终点,依然期待着他记得我的生日,虽然我之前提醒过他,出差在外的他,把我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第二天晚上也没有想起来,隔着电话我们在寒冬里,还是吵得热火朝天。
温暖的春天并没有温暖我的心,终于明了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终点,我整理出与他有关的所有东西,该撕毁的撕毁,该烧的烧掉,以为死灰的心不会起伏,却在宿舍里哭的撕心裂肺,那是我们在一起的五年时光啊……
感谢生活教会我坚强,教会我遗忘,让我成长,后来遇到我的先生,顺利毕业,离开了那座城市,有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有个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曾经有表妹问我,对一个男生来说,上进心重要不重要,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她,她若有所悟。
再美的爱情,若是一个人在前进,而另外一个人在原地踟蹰,结局不会美好,就如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