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闭上眼睛,还是那个笑声脆朗的姑娘,没好看的衣服,也没有相思离怨。”
三年前的今天,我还坐在那教室的一角,写着日记,望着窗前。看粉笔末似雪般漂浮在三尺书渊里,感觉着它不偏不倚的洒落在脸上。那与苍白溶于一色的默契,倒也悄然的化在夕阳里。
我曾将乡愁记在数学卷子上;
“谁知道远方鸿雁载愁载思静心凄凉,谁看到凉风冷冽手握冰霜,谁把相思托予鸿雁,累死候鸟忘了乡庄。”
于是便有了那五六十分的数学卷子,飘飘摇摇的飞去与蝴蝶拥抱,又顺其自然的掉入了泥潭。那会我笑自己叛逆期来的整整晚了好几个气候,不过还好,没麻烦父母给我收拾烂摊子,也没将自己折磨的太惨,因为135分左右的语文卷子已经悄悄的抚平那颗短板的心。
文科班,女孩子的天下,每个小桌子上都贴着粉嫩的桌纸。我坐在第一排靠左的窗户边,风儿吹过来,常带着一阵清香袭来。那时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就偷偷的藏在卷子下。记下重点,看页文字,老师讲课外事时便偷偷学写两首小诗,幻想着能像这书里的故事一样清润动人。于是,卷子背后便不时多了些很工整的文字:
“一滴相思雨,润了款款流连念,两朵芳菲忆,乱了四月雨缠绵。诗书卷了倦,题册翻了番,绪染了窗帘,漫上了心尖,自当盗夜一壶好酒,去和周公喝他个天昏地暗。”
如今想想,许是那时困了吧,怎将这诗写的如此慵懒。
从小啊,爷爷奶奶将我带大,我是在奶奶那沾满泥污的围裙下长大的,在熟悉不过的就是她的味道。于是,这颗脆弱的心经不起奶奶有一点病弱,常常因她心脏病犯了而打湿枕巾。那时的自己,不懂诉说,不懂排解,只能将这份离愁散怨写于床下日记里。今日翻开日记时,偶然看到了那几行带着味道的字迹,便开始记起来:
“吻云天,喂寒鸭,相思却,孤心化。心雨瓢泼涕下,心事倚夜哭花。年年悲喜涂鸦,年年喜乐几家,仇怨又有几家。生死擦身而过,脆弱又廉价,生命何短,怎可负韶华。”
一小块斑驳字迹已经被历史的眼泪晕的模糊了,手指再次触碰却还是与时光那时的自己相遇。眼泪忍不住滴答的溶入这片皱起的纸张,现在到羡慕那时的自己,毕竟,那时的奶奶还活在清醒的对面,而此刻呢,我是谁又有谁知道呢?于是隔着光阴,在这早已晕成一片的段落里写下:“生之何度,命之何奈,苦为己生,惜得蛹命”。
一句话,算是给这泪,给这不小心扰乱了记忆的自己,一个勇敢的交代,一份活下去的信念。
当高三打着节奏而来时,我依旧在那第一排。卷子下藏着一本本小书,或是沈从文的动情文字,或是纳兰与仓央嘉措的诗词小册,可能会陶醉于昨日记下的“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那时便开始憧憬美丽爱情,想象着搜神记里至死不渝的人真会化作相思树吗?于是常借些史书与诗经词集来看。竟在不知不觉中看透了诗经,学好了历史,学会了写词赋。
如今依稀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讲了一篇文章叫做《落叶是疲惫的蝴蝶》,内容很美很动人。做完习题之余,也不忘从卷侧端正写上一行文字:
“路兮丢兮勿归乡,愚兮跎兮梦何疆。
夜兮泪兮落两旁,乐兮悼兮痛其惶。”
一句句用情至深的话,将我这敏感而忧伤的往事记起,倘若不写下来,到觉得对不起造物主给我的灵感与偏爱了。
山高水长,岁月无伤。劳家我惶,不訾思量。 分数出来时不好也没有太多抱怨,毕竟那时也曾熬夜学习,也曾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吃的很香。
都说高考似炼狱,埋葬了我们最美的年纪。那么这份排斥感可是因为刻意追求分数而葬送了心里的追求?可是偏离了人性渴望而没方向的耗尽心血却不曾满足?可是在期望里活成了别人的样子然后后悔了?便不该将高考看做日后飞黄腾达的工具吧,繁忙的学业是自己终生需要追求的事情,便不该将它视作负担,亦不该过成了凄惨的样子。这一路上,除了为了别人和未来努力学习,也要在那么一天里的一刻钟内,为了现在的自己,学一学什么是温暖。
高考,是一幅纯净的水墨之画,黑白两色里,看开了,便只有自己一人博弈,倘若看不清呢,便是千千万万的人来扰乱你,挤压你。那么,赢者是谁呢?又怎样看这谁赢谁输呢?便是你自己吧,若是索然无味折磨甚惨,你便输了。你输得很惨,不仅输了高考,还输了一个美好的少年。
我的高考如诗如画,过的甚美,一路写了多少字就落了多少首诗。一路上看了多少题就翻了多少书。那便是美好的回忆,和洒了一地而收不回的念。
一首诗,送于高考中的你
我亲爱的你
伤心无助时
请闭上眼
在你孤独的时候
什么 最温暖
我怜爱的你
迷茫焦灼时
请闭上眼
在你绝望时
什么 最潋滟
最可爱的你
哭泣忧伤时
请闭上眼
在你的世界里
哪片最为好看
栀子清香围绕的你
放弃无奈时
请闭上眼
在你的生命中
想想一张张可爱的笑脸
一年或两年后
你会忆起闭眼的瞬间
那样的温暖
且值得留恋
就那一份暂停的短暂
或许明白了存在的价值
与适当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