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家里好穷的，兄弟姊妹常年吃不饱。家里只有父母两个壮劳力，我是最大的男孩，白天也要跟着父母一起出去干活。我特别瘦，吃得很差，缺少睡眠，身体经常疼。我的姐姐白天要在家照顾几个弟弟妹妹，洗衣烧饭，收拾屋子。姐姐很希望早点嫁出去，找一个殷实一点的人家，以后能吃好些，家里面也少一个人吃饭的负担。

可是这样的人家哪里去找？村里面大家都很穷，还有比我家更差的呢。我家好歹还有田有房，养鸡养猪。还有人家青黄不接的时候出去讨饭的。

我有空的时候和村里的孩子出去玩。听他们说，山里面有人捡到过一块金子，从此以后就发达了，每天都能吃鸡蛋。

我因此也幻想着捡到金子，常常往山里面跑。我没有捡到金子，倒是捡到不少蘑菇。有一回我很走运，捡到一只死兔子。

也许是常年吃不饱，我的性格暴躁残忍，特别喜欢打架。我掌握特别的技巧去挑衅别人，村里面的孩子都被我打了一个遍。他们后来都怕了我，不敢与我打架。我盯上了村里面的狗。

狗是很聪明的动物，也是有脾气、能被挑衅的。它们经常上当，冲我撕咬，我于是很兴奋地和它们打作一团，常常将它们打死。我的凶名在狗界也传开了，于是狗也躲着我走，我屡屡挑衅都很困难。

有一年，村里面来了一个偷鸡的，被村民发现了。村民叫人，一起围殴。我很兴奋地赶过去，那人已经被制服了，被揍的鼻青脸肿，坐在地上求饶哭泣。我没赶趟，特别遗憾。

那以后我经常坐在村口，希望再遇见来偷鸡的。

有一年，村里面流行起撸小贷。就是借钱，有很高的利息。村里面有一个人借了不少钱，还不上，催债的上门讨要。他招呼几个兄弟将讨债的打跑了。我眼睛一亮，这正是打架的好机会。于是我四处宣传那个村民借钱的事迹，鼓动他们都去借，并且说：“白捡的钱为什么不要？等到讨债的人来了，咱们一起给他赶出去。以后他们肯定就不借了，要趁现在赶紧多借。你放心，有人来的时候我肯定出头。”

村里有胆子大的，借了很多，买了车，修了楼，娶了媳妇。

果然有讨债的上门了。他们一开始来的人少，只有几个。我老早就守在村口了，立马快步跑回去叫人，在村口就把他们拦住打跑了。

后来他们叫了更多人过来，整整十几个。我更加兴奋，回家拿了刀子，在村子里组织起人来，呼啦啦叫了三十几个壮青年。

我们分了一队人从后面包抄，我发出号令，前后夹击，干净利索地将他们打跑了，还缴获了几块手表。

从此以后，讨债的不敢来了，不过也借不到钱了。村民们又重归平静的生活。

我家也趁机借了一些钱，略微改善了生活。后来姐姐结婚了。姐姐嘱咐我以后少打架，家里面就靠我了。我对姐姐的话不置可否。

直到有一回，我遇到一个难事情，是靠着打架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我狠狠地碰了壁，这才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