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数字,一世讲台——市中职校建校40周年聚会上的原创诗朗诵

亲爱的老师们,各位前辈同仁,今天以一首自由散漫体长短句,和大家唠唠我生命中的一串数字:4030251510。不是取款密码,是我的半生年轮,也借此机会跟大家汇报我和市中、和锦华、和职业教育的聚散情缘。


第一个数字——40年前

1985年,黄浦江畔,市中职校初创

我小学毕业,额骨头高(沪语),懵了个全校第一,换来格致中学录取通知一张

小黑板挂在南京路十平米的屋里厢(沪语)

模仿母亲写板书,誊教案

粉笔灰的梦,在一个中学生的心底悄悄生长

六年后上海市教委从重点中学选拔学生直升华师大,我有幸在名单上


第二个数字——30年前

1995年,市中职校十岁,锦华外经贸含苞待放

第一次站在西藏中路480号门口,咦?格地方哪能叫“娇娇商场”(沪语)

一堂全英文试讲,娄基岳老师递来牛皮信封一个,叫我自己把地址写上

他讲:毕业了就来报到,不许去别的学堂(沪语)!

那天是三月十六,母亲的生日,从教三十七年的她光荣退休

几个月后,我如愿成为一名外贸英语教师,握住了接力棒


第三个数字——25年前

2000年,市中芳龄十五,锦华茁壮成长

我却鼓足勇气打电话给已调任教育局的徐云芳校长,吐露内心对远方的渴望

我说其实每年都想走,但舍不得学生,舍不得家长信任的目光

舍不得方培华老师的95年级组,切磋班主任艺术的温暖港

舍不得陈若兰老师的外语组,酒店里还在集体备课,闪着教研的光

方慧明老师找我谈心,教我如何柔化青春期叛逆的棱角,

让我的九五(9)班,捧回了“上海市先进集体”的奖状

参加义务献血,赵雪琴老师说:放心回家休息,你们班,我来帮忙!

嗓子哑到失声,平钟林老师说:你勿要讲话,春游我帮侬带学生(沪语)

舍不得六合路,牛庄路,舍不得北京东路280号的“盐业银行”

搬了几次场,还是没操场,却成就我青春之歌里最嘹亮的乐章


徐校长却鼓励我:"到哪里,你都能发光!"

临走时,贵州路校门口的光荣榜,还挂着我“园丁奖”的大头像

教过我三年高中的潘校长那句“外头不开心就回来”(沪语)

成了我行囊里,永远的故乡


人生第一封辞职信,我用钢笔写了二十多页,无非是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是啊,世界确实大,我也看完了!只是没想到:一转身,就是二十五年

这二十五年里,走过世界五百强,薪资二三十倍的涨,但没有一家比锦华呆得长

这二十五年里,出差走遍近三十个省市,却再没有旅游回来分照片的闹猛

我和徐竹红老师上了区摄影展的那张云南合影,至今珍藏

这二十五年里,没有人和王玥琪老师一样唱做我的越剧搭档,更没人和曹心田书记那样追着我入党

这二十五年里,徐校长的雷厉风行,为三校生升学破土开疆,一直是我榜样,教会我巾帼不把须眉让

高楼里的格子间,不比教室敞亮

最暖的月光,洒在出发的地方


亲眷里,

表姐入职四川路上新亚大酒店,是从商贸旅的前身之一旅职起航

表弟而今在少儿出版社任总监,正是九十年代初从市中职校毕业,

当年有个专业叫图书发行(沪语)

原来家族的故事,也都与职业教育交织混响


第四个数字和第五个数字——15年与10年:

2008年,最后一次提辞职,离开外资银行,因为决定回家照顾妈妈

当了大半辈子高级语文教师的她,困于阿尔兹海默的记忆迷巷

我一边创业开拓客户,一边作为独生女把护工当,

就这样,好日子快,苦日子长,弹指一挥,就到了今年

2025,是母亲离开我的第十五年,也是回家倒在楼梯上再没起来的父亲,离开我的第十年


那个黄浦区长大的小姑娘

如风筝断线,浮萍无依,一年一年独自飘荡

有辰光(沪语),我回到宁波的轮船上,海风卷着同事们的欢唱

有辰光,我在贵阳,有惊无险钻山洞,笑语满载四十六小时的绿皮车厢

还有辰光,复兴公园摆摊头(沪语),年年暑假招生,汗水浸透热望

而这些镜头,只有勒了困梦头里厢(沪语)

直到一周前,曹心田书记的邀请,周懿老师的微信,穿越时光

让无父无母又无业的大龄青年,忽而遇见冬日暖阳,夏日冰霜


尾声——0

恍惚昨日,还在西藏路试讲

那天认识的陈若兰老师,五十二虚岁

今天回到南京路的我,五十二足岁

忘年情相隔了三十年;三十年在古代是一世

这一世里,我从一名英语教师起步,

做过培训师、心理咨询师、人才评估师、高管教练、企业顾问……

无一不是灵魂的工程

或许当年有人会说:这丫头走得突然又莽撞!

可不是吗?行过半百方懂:

每次转身,都是课堂的延伸;再多身份,无非师者的变装

原来毕业三十年,我的根,从来都扎在职业教育的土壤


多谢大家耐心听我讲

40、30、25、15、10

这些数字,是年轮,是勋章;是苦难,更是成长

也是我此刻的心跳,再添个0吧

兜兜转转,是画向三尺讲台的圆;百尺竿头,从零开始人生下半场

祝历经沧桑变幻的市中职校40岁生日快乐!

也再次感谢在座各位老师的厚爱与宽容,让知天命的我还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并请千万原谅,原谅一个师范生的“不务正业”,整整二十五年,在外瞎晃荡


身虽远,心仍在,上个世纪旧时光

数字串起半生,一世围绕讲台

世界再大,还能闻见那抹,粉笔香;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一个,教书匠!

(谢谢大家)


相关阅读:《离开教师岗位,是我蓄谋已久》

作者爱瑋儿,一个喜欢写写画画的心理教练。从中学英语教师到500强中国区高管,三十五岁挥别职场,以自由顾问身份背包行走近30个省市。而今安心居家种菜,与七弦共舞,和笔墨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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