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圆子:
你死了吗?
我意识到了几个莫大的错误:第一,简而言之,我们都是要“死了”的。只是“现在”或“未来”之差而已。第二,死人是没有办法法读邮件的(既如此,邮件前的你,又是谁呢)!
邮件前的人,今天圆子死了吗?
回归正题,这是我发现可以自己给自己发定时邮件后,第一次给自己写信——而接收方,亲昵一点,就喊她“圆子”姑娘吧。毕竟虽然心细体宽,圆润不少,算不上漂亮,可叫“胖子”就连最起码的可爱也没有了。
就在今天下午,噩梦再次降临了。仿佛无数只小蚂蚁在啃食我的心脏,我发疯一般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冲着妈妈大喊:“我这么难受,为什么不让我去死?”说真的,如果没有人拼命拦着我,我可能真就那么干了——冲到厨房,拿菜刀朝胸前使劲地挥舞。然后此刻,我就在地府,或者医院里为蠢事买单后悔了……
圆子,五年多了吧。
这五年,有两年的时光搁浅在休学上。这五年,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营养品”放在手心上,噎在嗓门里。这五年,我们从袅袅婷婷的小女孩,变成了极不起眼的胖姑娘。
大家都问过,你怎么啦?
是呀,我们怎么了,我们到底怎么了?!
官方说法,我们有强迫性穷思竭虑,强迫性思维以及经历过强迫行为。然后中度焦虑之后莫名其妙得了“忘记的一大串名字症”——从而使自己靠百适可什么度日。
治愈说法,不知何时,一只小野兽张牙舞爪跑到我影子里。
网民说法,心灵感冒。
村中权威人士(坐在树下乘凉的奶奶们)说法,神经病。
综上所述,我们只好把这个悄咪咪的秘密埋在心里,埋在日记里,埋在与父母的言语里。
其实我们已经很棒了,不是吗?从为发胖任性,到连小药瓶都觉得可爱。从把委屈憋在心里,到向陌生人袒露一切。从连买东西都紧张,到自在地逛街购物……
顽强地打击那只野兽,让它瑟瑟发抖!可似乎愈是这样激怒它,它下次就偏要给你更厉害的滋味尝尝。
有时,它要我们陷在自怨自艾中;有时,它要我们伤害爱的人;有时,它要杀死我们!
“那是我吗?怎么会这么疯狂?”
“有必要写这么好笑而信誓旦旦的东西吗?”
“死亡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
这是现在的我脑海里不断吐出的泡泡。按常理说,想到这些,我就不想把乱糟糟的细节记下来了——日记里几句代过。
可这次不痛不痒,却是我感觉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这次休学的八个月啊!我都干什么了?”
“要开学了,好害怕!”
“我完了,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非死不可!我要去死……”
我疯狂地用钳子砸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在烦躁里听到沉闷的声响。
我一个健步冲向菜刀,只为乱砍自己一通——而不是如平时那样绣花一般,在手腕上画画。
如果有一天,我被冲动的魔鬼操控,不明不白死了怎么办?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亲爱的圆子,在我每次冷静的时刻,都会给你写邮件或手写信,向你报个平安——知道吗,我们要活下去,哭着笑着活下去,用尽全力活下去!
ps: 也许这个习惯,会代替日记。
也许这一封封信,将来可以印成书。
也许,也许咸鱼般的我有一天,把你弄丢了(不再更信)。
但未来,谁说得准呢?
就像这句“今天,圆子死了吗”?
哈哈,拜拜!欢迎回信。
2019.8.17日
哭肿小眼的H
祝你,
拥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