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沈清周宴
简介：周宴找到我时，我正为了几斤纸壳跟收废品的大爷讨价还价。他撇了撇嘴，说跟我复婚吧，只要你不像以前那样管东管西，每个月生活费准时给。我看着手里那两块五毛钱，立马就把纸壳扔了。只要有饭吃，当个哑巴保姆有什么难的。复婚后，我再没查过他的手机。就算他当着我的面给别的女人转账，我也只当没看见，还体贴地问他钱够不够用。婆婆把饭菜泼在桌上挑刺，我二话不说收拾干净，重新给她做。儿子把不及格的卷子藏起来，我也不打不骂，还帮他签好名字。全家都说我变贤惠了，周宴却在半夜把我摇醒。他满身酒气，声音都在抖：「老婆，你是不是心里没这个家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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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想知道答案？先付咨询费。」
说完，我便拿出手机，调出了收款码。
周宴愣住了，他大概以为我在跟他玩什么情趣。
以前的沈清，视金钱如粪土，只求一人心。
现在的沈清，视周宴如粪土，只求人民币。
他皱着眉，一把打掉我的手机：「沈清，你掉钱眼里了？跟我还要钱？」
我平静地捡起手机，检查屏幕有没有裂痕，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抬头看他。
「周总，合同里写得很清楚。」我指了指床头柜上那份复婚协议，「生活费是生活费，额外服务得另算。现在是凌晨三点，算加班。」
周宴被我气笑了。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狠狠砸在我脸上。
纸钞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有点疼，但我没躲。
钱有什么错呢？
我不跟钱过不去。
我一张张捡起来，数了数，一共三千。
「谢谢老板。」
我把钱塞进枕头底下，重新躺好，语气温顺：「那老板还需要服务吗？这三千块包含半小时的按摩或者十分钟的聆听抱怨。」
周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骂了一句「神经病」，翻身背对着我睡了。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毫无波澜。
只要钱到位，别说骂我神经病，就算让我承认我是神经病，我也能给他开出诊断书来。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的。
婆婆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那个扫把星呢？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饭！真以为复婚了就是少奶奶了？」
我立刻掀开被子下床，甚至没来得及洗漱，就冲下了楼。
厨房里，婆婆正叉着腰骂骂咧咧。
见我进来，她把手里的抹布往我身上一甩：「不想干就滚！我们周家不养闲人！」
那是块刚擦过灶台的抹布，油腻腻的，在我纯棉的睡衣上留下一大块污渍。
我低头看了看，没说话。
转身拿起围裙系上，开始洗米、切菜。
婆婆见我没顶嘴，也没哭，反而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不爽了。
她凑到我跟前，阴阳怪气：「哟，怎么不说话？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说什么为了爱情嫁给周宴，不是图钱。现在怎么着？尾巴露出来了？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我切菜的手顿了顿。
确实，以前听到这种话，我会委屈得掉眼泪，会试图解释我的真心。
我会求助地看向周宴，希望他能帮我说一句话。
但他从来没有。
他只会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或者不耐烦地说：「行了，妈年纪大，你让着她点。」
现在，我依然没说话。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
洗衣服一次五十，特殊污渍处理一百。
这件睡衣两百买的，报废了，得算折旧费。
再加上精神损失费……
我在心里的账本上给婆婆记了一笔。
早饭做好，端上桌。
小米粥，煎蛋，爽口小菜。
中规中矩，挑不出错，也没有惊喜。
周宴坐在主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眉头微皱：「怎么没有放糖？你知道我喝粥喜欢放糖。」
以前，我会专门给他准备一碟冰糖，细心地敲碎。
「糖要两块钱一斤，周总没给这笔预算。」
周宴啪地放下筷子：「家里缺你这点买糖的钱？」
「缺。」我认真地点头，「我每个月的买菜钱是固定的，多一分都没有。如果要买糖，就得少买两根葱。少买葱，菜就没味。菜没味，妈又要骂人。为了家庭和谐，只能委屈周总了。」
周宴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婆婆在一旁冷哼：「借口！就是懒！我孙子呢？怎么还不下来？」
正说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
周浩。
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
从小我捧在手心疼的孩子，可三年前我被赶出家门试图带他走时，他却死死抱着周宴的大腿，指着我说：「我不要跟她走！她是坏妈妈，从小就爱管着我，婉月阿姨才是我想要的妈妈，我讨厌她！」
那一刻，我的心就碎成了渣，再也拼不回去了。
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指着我的鼻子说讨厌我。
小孩子的爱恨最直接，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况且现在的我只想搞钱。
「浩浩，来吃饭。」我把吃的端过去。
周浩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盘子推开。
盘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煎蛋沾了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不吃你做的饭！脏！」他冲我吼，「婉月阿姨说了，你回来根本就没安好心！你是坏人！」
餐厅里一片死寂。
周宴看着地上的狼藉，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他大概以为我会爆发。
毕竟，以前我把周浩看得比命还重。
现在亲生儿子这么践踏我的心意，换做以前的沈清，估计早就心碎一地了。
但我只是弯下腰，平静地收拾碎片。
「好的，不吃就不吃。」我把垃圾倒进桶里，「周总，盘子是刚才那个骨瓷的，一百八一个。加上清理费五十，一共二百三。请问是扫码还是转账？」
周浩张着嘴，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没有伤心欲绝，没有痛哭流涕，甚至连一句责备都没有。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沈清，那是你儿子。」周宴咬牙切齿。
「我知道，但他现在是消费者。消费者有权拒绝服务，但损坏物品得照价赔偿。这是规矩。」
周宴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抑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最后，他掏出手机，给我转了五百。
「不用找了！」
「谢谢老板。」我立马收钱，脸上挂起职业化的微笑，「欢迎下次继续。」
下午，林婉月来了。
她穿着当季的限量款高定长裙，手里拎着那个我曾经很想要但周宴说「不实用」的爱马仕。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哟，沈姐姐在打扫卫生呢？」她看着正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我，掩嘴轻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回来了，不然我就不让周宴叫家政了。」
「林小姐客气了。」我淡淡地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周总给的钱多，我干这点活应该的。」
林婉月眼里的得意僵了一下。
「沈清，你还要脸吗？以前你可是沈家大小姐，现在怎么这么下贱？」
「沈家倒了。」我平静地陈述事实，「大小姐也要吃饭。至于脸面……」
我笑了笑：「一斤脸面能换几个钱？林小姐如果想要，我可以按斤卖给你。」
林婉月被我气得够呛。
她转头看向刚从楼上下来的周宴，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娇滴滴地委屈道：「阿宴，你看姐姐……她是不是不欢迎我啊？我就说我不该来的。」
周宴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两人在我面前上演恩爱戏码。
以前看到这一幕，我会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分开。
现在？
我只觉得辣眼睛。
而且，他们在客厅搂搂抱抱，我这地还怎么擦？
「周总，林小姐。」我不得不打断他们，「如果你们需要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建议去楼上卧室。客厅是公共区域，按照协议，我要进行保洁。如果不方便，那是要算误工费的。」
周宴的脸瞬间黑了。
他松开林婉月，冷冷地盯着我：「沈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把你赶出去？」
「敢，当然敢。」我点头，「但是违约金是五十万。周总给钱，我立马滚。」
周宴噎住了。
当初为了复婚，这协议是他让律师拟的，每一条都极其苛刻，但唯独这违约金，为了防止我跑路，定得很高。
没想到现在成了我的护身符。
林婉月见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阿宴，别生气嘛。」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花瓶，那是周宴最喜欢的古董，「姐姐也是为了赚钱，不容易。咱们帮帮她。」
说完，她手一松。
「啪！」
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林婉月故作惊慌：「哎呀！手滑了！姐姐，对不起啊，把你的工作弄乱了。」
周宴皱了皱眉，但看着林婉月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终究没说什么。
「收拾了。」他对我命令道。
我看着那一地碎片，不仅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
这可是大单子啊！
「好的。」我立马拿出手机拍照留证，「古董花瓶清理，属于高风险作业，碎片锋利容易伤手，得加收危险作业费。另外，这花瓶虽然碎了，但碎片也是垃圾，垃圾处理费另算。」
我在心里盘算着。
这一单，起码能讹……哦不，能赚两百块。
我迅速找来工具，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哼着小曲。
林婉月和周宴面面相觑。
「沈清，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周宴忍不住问道。
这花瓶，是我们结婚时，我送他的礼物。
当时我花光了积蓄，跑遍了拍卖行才拍下来的。
以前，我也宝贝得不得了，谁碰一下我都要急眼。
可现在，碎了就是碎了。
我抬头，有些茫然：「在乎什么？在乎它碎了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只要周总不让我赔钱就行。」
周宴的拳头握紧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愤怒，又像是……恐慌？
我没空理会他的情绪。
收拾完碎片，我伸手：「周总，两百块。加上刚才的茶水费，一共三百。」
周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好嘞。」
钱到账，我立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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