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萌生吃素的念头,是在2013年,在我坚持跑步半年后。不是我主动要吃素,而是跑步的习惯养成后,体质发生了改变,身体自然的厌倦了肉食的味道。
那时我单身,和父母住在一起。吃素的想法一提出来,就遭到妈妈坚决反对。尤其是说了几次之后,我爸也跟着我一起嚷嚷着要吃素,我妈觉得我真是匹“害群之马”。我妈认为吃素会严重影响营养的摄入,从而导致贫血。所以在她看来,我这种小时候贫血的人改吃素,是不科学的。
可我认为身体知道答案,当我已经不需要靠吃肉来摄入营养时,身体才会给我“厌肉”的信号。
但那时我还没开始下厨,一直在吃妈妈做的饭,在吃素的问题上没有自主权。我又懒得做饭,此事只得在多次遭到驳回后作罢。
后来我和Z同学结婚了,吃素的问题又遭到Z同学的激烈反对。他的理由和我妈一样,而且论据更加充分,他说吃素会减少铁和维生素b12的摄入,造成贫血。我却表示不服,那时我通过阅读得知,可以练习呼吸法,吸收空气中的精微能量。而这些精微能量,可以为身体运作提供更多支持。我们各持己见,都更相信自己这一套。
我们饮食习惯也不一样。Z同学是个吃货,从小被厨艺精湛的婆婆养得嘴刁,在饮食上诸多挑剔。婆婆又怕我们吃不到Z同学最喜欢的锅包肉和扣肉,常常一次烧好多份扣肉给我们带回家。而这期间,我也跟婆婆学会了做锅包肉。
不可否认,一道菜做得好,即使平日里你对这菜不感兴趣,品尝起来依然会感受到它的美味。我婆婆做的扣肉就是如此丰富着我的味蕾,百吃不腻。
Z同学在婆婆强大的厨艺背景下耳濡目染,加上他平时在各处积累的品尝经验,除了他自己下厨,也会将他的美食心得传授给我,如此一来,我在厨房做菜也很快得心应手。
我跟Z同学在饮食问题上是两个极端,我天生对食物不感兴趣。从小到大吃饭只为了填饱肚子。不爱吃水果,零食有时放到过期也想不起吃。
和Z同学在一起,我沉睡的味觉敏感度被激活了。我也开始区分食物的口感,渐渐懂得享受美食的乐趣。何况冰箱里塞满了婆婆给我们买的肉。再考虑到吃素会给Z同学带来诸多不便,所以吃素的想法暂时被搁置了。但我一直吃肉不多,每次吃一点就够了。
直到今年疫情发展初期,有一次聊微信,几个互不相识的朋友在同一天分别跟我聊起了吃素的事,我觉得机缘成熟了,可以开始吃素。
我跟Z同学说帮他清空冰箱的肉,然后就开始吃素。Z同学说他一个人能搞定。这次他没有再反对我吃素了。
他的这份接纳,来自之前一次无意中的体验。那次我们俩饮食不当,一起拉肚子。第二天他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体轻盈,神清气爽。于是他理解了我跟他说的辟谷的好处。在我们一起生活后,受我的习惯影响,他渐渐减少了食肉量,也感受到了身体的轻松。所以他现在不反对我吃素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素食生活。自然而然,毫无痛苦。
什么是素食?每个人的定义都不同。怎样吃素?每个人的方式都不同。为什么吃素?每个人的原因各不同。我想一一说起。
既然吃素是个人的饮食方式,我认为,什么是吃素要由自己来定义。就好像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甚至结不结婚,都是由当事人个人来决定,是为自由。
我的素食方式是:所有的红肉与白肉都不吃,但是照常摄入蛋类和奶制品以及动物肝脏,还有我爱的海鲜虾蟹也在白名单里(鱼除外)。平时会用坚果和豆制品补充营养。葱姜蒜照吃。
我和Z同学依然用同一口锅、同样的油做菜。一盘荤素搭配的菜里,我吃素菜他吃肉。即使饮食习惯不同,我们依然没有任何困扰。我认为对于吃素,不必过分偏执。吃素是建立在家庭成员都能适应的基础上。若为了分锅,给家人带来许多麻烦,也是破坏了生活的和谐,那也就失去了吃素的初衷。
初衷,也就是为什么吃素。
有的人吃素是为了减少罪恶感。但我觉得没有必要。若是以对其它生命的同理心做这件事,尚可理解。但实在不必把吃素这件事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动物是生命,植物也是生命,要不要连蔬菜、水果一起戒掉了?狮子、老虎也以肉食为生,怎样不见有人对狮子、老虎口诛笔伐?若是以杀戮之心对动物杀而食之,就是充满暴戾;若是为了满足饮食需求,仅仅是在顺应自然法则而行。吃肉是人类在进化路上的一种生物本能,不涉及到罪恶。只是现在社会发展进步了,对于饮食,我们有了更丰富的选择,所以为吃素提供了更便利的条件。
还有的人认为动物尸体很脏,对此心怀恐惧。难道人类的身体就洁净了吗?复杂不来自于自然界,而是来源于人类自己的头脑加工。
我认为吃素是人类成长进展中一项自发性的身心需求。到了特定的阶段,自然而然的会做出改变。吃素无需刻意,无需教条。吃素是为了身心更高频率的和谐,为了意识更深层的专注。
吃素的人和吃肉的人,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没有对错,没有优劣。
如果以不平衡的心态去看待食肉的人,以道德与精神的优越感压制他人,带着恐惧之心去看待动物的肉身,甚至害怕因食肉而遭到惩罚,都是心态不平和的表现。在这样的初衷之下,又何谈真、善、美?
一个内在充盈着真、善、美的灵魂,具有强大的接纳力。尊重,而不是排他。允许别人以不同的方式生活与思考。而不是只有自己信奉的准则才是唯一高尚的标准答案。
那些以吃素的形式作为戒律,追逐宗教道途的人,追逐的不过是真理留下的投影罢了。
真理给予人自由,而不是用恐惧与教条的框架给人束缚。
严苛的吃素戒律最初制定出来,可能只针对个别人,时间久了,制定戒律的初衷人们已无从知晓,如今却一味的照搬。几乎无人去思考,这戒律的意义是什么。人们还要互相传扬着,遵从这样的戒律才是“真正的吃素”。
如果因为严守标准,过于刻板,导致内心的矛盾挣扎,能量空耗,又为何要严守呢?这样的做法在追求的不是真理,而是在强化某种行为认同。
真理不需要追逐,它就隐含在身心和谐的生命智慧里。这就是为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成道者绝不会是照搬戒律的人。照搬的人,缺乏对生命真相的真实体认。严守戒律如刻舟求剑一般僵化,而生命真相是流动的,要在观察与体验中觉知它。
所以,吃素,不是一味的顺应前人的规则。吃素如人生,自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