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修楚轩变成17岁少年,修林柔与修楚轩生活在剑宗山庄,穆洛变成剑宗二小姐,池少变成穆洛的弟弟。
这一次,修楚轩并不在穆洛他们身边,池少凭借锁骨的三道尾痕与穆洛相认。池少探听得知,此时的修楚轩虽然17岁,但仍旧是12岁孩童模样,此外,剑宗里大部分男弟子年龄与身形也不相符,功法进阶极慢且频频出现走火入魔现象。此时的修楚轩从修林柔口中得知,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毫无功法的普通人,且时常被魔气侵扰,剑宗一些男弟子的异样,也是修林柔为了收集至纯至阳之气,所导致的。
穆洛问池少:“你怎么知道那个男孩一定是修楚轩?”
池少不以为然的答道:“因为他现在是个废人,整个山庄就只有他的娘可以陪伴左右。”
但凡上剑宗求学之人,必须孑然一身,不可心有牵挂,放下小家,才能胸怀大家。
穆洛他们找到修楚轩之后,穆洛让修楚轩他们寻找此地灵气涌动最频繁的地方。穆洛解释道:“方田陈,是名词;刚刚的‘陈’是从地面升起,是移动的,那么它就是动词,我们需要找最活跃的地方,动词‘陈’述说之意。鲁班锁想给我们讲个故事。”
他们找到一处灵气至盛的禁地,修楚轩突然受魔气影响,试图打坐修整,但此时的他正如池少所言,是一个废人。修楚轩双眼突变黑色,魔气冲天,弑杀,将池少直接拎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此时的池少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实在难以承受如此重手。穆洛为了保护池少,用尽自己现在所有的修为将池少传送他处。
只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与丧失人性的修楚轩对峙,修楚轩追赶上急速逃跑的穆洛,直接将穆洛甩出十丈远,穆洛身骨的断裂,马上爬起,借此距离赶快逃跑。修楚轩忽然拽住穆洛的脚脖,面无表情的拖拽着穆洛往前走。穆洛死命的抱住一颗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一切的放生,但仍旧不自觉想改变这一切,毕竟此时的剑宗二小姐,也不是真的二小姐。
穆洛也看出来修楚轩在控制自己,否则此时的穆洛早都被修楚轩撕得粉碎。池少此时急速向修楚轩奔来,抽出腰间佩刀,借力跳起,匕首直逼修楚轩心脏。修楚轩顺势将穆洛拉至身前,池少收刀不及,穆洛再次被匕首直插心脏。
这痛感难得的熟悉,但仍旧无法减轻它带给自己的疼。血液流淌,修楚轩嗅到血香,愈发难以自控,喊道:“快走!”这哪里能逃得了,穆洛直接拔出匕首,刺向她扑来的修楚轩。穆洛捂着胸口,将修楚轩推开,将插入修楚轩胸膛的匕首拔出,紧紧握在手中。
这一刺,将修楚轩与穆洛从两个孩童身体里剥离出来。池少仍旧困在男童的身体里。
此时,小时候的修楚轩,仍旧神志不清,闻到血香,直接撕咬奄奄一息的小穆洛,池少此时看不到修楚轩与穆洛已经剥离出来,拿着匕首拼命的捅向魔气入体的小修楚轩,但仍旧无法阻止。池少不忍让穆洛承受这种折磨,一刀割开小穆洛的颈部,小穆洛抽搐了几下,终于闭上了眼。小修楚轩将池少重重往墙上一扔,池少跌倒在地,双眼浸满仇恨,死在血泊中。
穆洛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这种无力感再次袭来,馋食着穆洛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冷静。
小修楚轩渐渐清醒,身上的魔气逐渐消散,面对眼前的一切,看着鲜红的双手,拼命擦拭自己的双手。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小修楚轩急忙将小穆洛和池少的尸体推下悬崖。随之,他自己也跳下悬崖,落入封印阵法之地,再度醒来如初生婴孩,全然不知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穆洛转身问修楚轩:“这一世,我用自己的鲜血和弟弟的生命洗净你污浊的躯壳。不过可惜,你都不记得。”穆洛意味深长的看着修楚轩,修楚轩被封存的记忆,一涌而出。
修齐与厉焱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池少。
穆洛平静看着一地狼藉,不再缩在墙角问天问地,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而是逐渐习惯这凄惨的经历,连身体也开始适应各种疼痛。曾经的穆洛,不论是身体的还是情感的疼痛,都是习惯性的选择逃避,可在这里,穆洛想要获得自由,就必须直面恐惧,挑战自己的极限,穆洛想跟别人分享这种成长。穆洛发现自己又多了一条尾巴,喃喃自语道:“这条刚回家的小伙伴,那个知道你名字的大哥哥,不知现在在哪里?”
“对不起。”修楚轩无力的说道。
穆洛平静的说道:“池少还活着吧?”穆洛知道修楚轩想听的不是这句,但穆洛也不知如何回应修楚轩的歉意。穆洛看着瞳孔震荡的修楚轩,心里暗暗嘲讽自己:穆洛啊,穆洛,说好的要善良呢?说好不要拉着别人跟自己一起悲伤呢?结果呢,当看到那个自以为全知全能的人遭遇打击时,为何略觉安慰,甚至窃喜呢?
“师父,我恨你。我的今天都是你的成全,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你的一呼一吸都将有我的气息。”充满怨念的话语,萦绕在修楚轩的耳边。修楚轩眼前尽是血红之色,耳边一直回荡稚儿惊恐哭声,少女的哭喊,脑中接连涌现自己饮血抽魂的残漠,撕咬少女的暴虐,赶尽杀绝的癫狂。
戒尾曾告诉过修楚轩,穆洛是因为无法承受记忆带给自己的痛苦,所以才躲了起来。修楚轩理解穆洛的无助,可穆洛这种逃避的态度,让修楚轩非常害怕。修楚轩不知穆洛之前寻回的记忆里有谁,何种遭遇,是何痛楚。修楚轩曾无数次的奢求、企盼,希望穆洛的记忆里,他不是给穆洛带来灾难的主人公。但终究事与愿违,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