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16日23时45分,我躺在床上,开始想你的样子。
2014年7月24日,你离开我,离开我们。消息突如其来。
最初接到电话的人不是我,是W。她和我说:“P妈妈刚刚打电话来,说她摔倒了,要我们明天去看看她。她妈妈在哭。”我愣了一下,把电话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你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现在躺在那里,不会说话,你们明天和同学进来看看她。”我说好。挂掉电话,我调笑着和W说:“明天我一定要好好嘲笑她,那么没用。”心底却是一阵心慌,因为隐约间似乎听见了一句“她不在了”。
想打电话确认却又不敢,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一个胆小又懦弱的人,所以发短信给X让她帮忙问。
X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哭得不行了,我在电话这头安慰她,语气如常。可是把电话挂掉的那一瞬间,突然很戏剧性地泪如雨下。
我还记得初三那年的家长会,因为无聊我们偷偷跑去了操场的主席台。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你叫了很多声我的名字我却没有理你,你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这么叫我的名字,却没有人理你,你抬起头,看见的是满世界的空旷,会怎么样。”又酸又矫情的话,现在却完全的应验在了我的身上。
我会很难过,会想起从前,不值钱的眼泪会不停地流。
那天晚上,我、W、X去看了小时代,三个人,四张票。
那时候网上流行的段子是:看看现在陪你看小时代的,是不是之前的人。我很罪恶。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自己偷偷和W去看了一次。
那一场小时代我们哭成了狗。最后一部的时候我们三个也去看了,看到顾里生病,其他三个人千方百计的去看她的时候,校园生活和现在穿插的时候,我们再一次哭成了狗。我想当时的我们在别人眼里肯定特别愚蠢,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是因为什么。
去你家之间G跟我们说到时候如果抽烟的话别拦着他,我们说好。去你家之前我们说谁都不能哭的时候,我们说好。
可是什么都不好。
看着你爸拉着我的手说:“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看着你妈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衣服,哭到跪在地上冲着你的照片喊:“L来看你了啊。”
之前说的什么好都变成了不好。
骑电瓶车带着你外婆去拿水,路过一座没有护栏的桥的时候电瓶车不稳摔下桥。你外婆只是骨折,而你却恰好倒在一块石头上。
脸都凹进去一大块。
这是我在守夜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别人说到的。你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老天爷他怎么忍心?
第二天早上送你出殡之前,X说:“我们再看看她吧。”她很努力地想要透过那块模糊的板看到你,最后却只能哭着和我说:“我看不见她……”
那天在饭桌上,你爸说谢谢我们。
那天在饭桌上,X和我说,现在热闹的就像她的婚礼一样。
整理你东西的时候发现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都保存得很好,而你送我的东西很多都以不知所踪。你们家里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你的东西,包括那张全家福。
以前的照片不敢看,怕看了会难过。所以快三年了,关于你的样子,只能全靠回忆里的样子。今天用微信找联系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你的,资料点进去一看,朋友圈里有你的照片。根本不敢再点进去,因为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哭出来,因为怕自己现在脑海里想的关于你的样子和照片里不一样。
高中的时候我们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但是还是会写信。我印象里很深的一段内容,是你劝我不要再和家里人吵架,你说你妈上次和你说,你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我后来和他们超级的时候有再打过你的电话,但是打不通。我只能对着电话里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们在绍兴大雪天里找地方充话费;在乌镇穿抹胸裙在大马路上狂奔;大半夜在溜冰场里和陌生人溜冰;凌晨跑去寂静的马路上喝酒尖叫拍照。
我答应过你,要写一个关于我们的故事。但是时间啊,它能让我记得的只剩下了那些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