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是公㥜然叹曰：“近闻瑞典辱华，强美制衡。然国有方而无所出，民有心而力不尽，此国不兴之兆也！吾所知也，今日之中国，秦唐不复，国风不古；程朱以后，民心不淳。是故，孝悌贤良者少见，忠诚无所出，以无忠诚故，国之愈衰，不知前途如何。夫古人有言：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吾观今日国之衰弱，弊在改革！”
文弱听之，听然而笑曰：“妄矣，所谓中华，泱泱大者；所谓华夏，皇皇强者；所谓炎黄，勃勃盛者。然大则有小人近，强必有弱者附，盛不引诋自来。此自然之理，犹沧浪之东奔，赤乌之西逐，亘古不曾变。由此观之，挪瑞辱华，非中友好，不无理由；强美制衡，其属必然，外况如此。而孝悌贤良者少见，其属妄言，弊在改革，更无稽之谈。改革强国，众所皆知。况国之改革，非唯外事，不更有内因乎？其利弊几何，阁下果然知之？”
无是公愀然无语，文弱则似有所失，起身长叹曰：“想国之初建，各方处境，其实艰难。于外者，中华方圆九六之壤，东滨日本，西聚斯坦，北塌巨熊，南伏诸番，另有各方强国，祸心包藏，日日钻营，无不欲弱华而张己，除中而后快，此诚不可谓不危急也。于内者，中原沃土，凡战者十数年，以致东方伊甸，礼仪之邦，寸寸沦为焦土，人人愚为匹夫，人至五十难以衣帛，岁近七旬不敢食肉，其苦且艰若此也！”
无是公愕然，抚掌喃喃：“此不正危急存亡之秋邪？”文弱正色曰：“然也，此实危急存亡之秋，亦改旧革弱之契机也！且幸有国士，布衣疏食，不慕荣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以强国御侮为己任,用心惶惶为国事。此诚大方之家，国之脊梁。故有诗赞曰：青丝染，鬓如霜，几曾着眼看侯王？三十春秋弹指罢，重相问，少年郎，何日指玄黄，声微渐起动穹苍？此吾见歼二零腾飞长空，有感而为作也，不唯赞国士之鞠躬尽瘁，更鞭策吾侪承志报国之心也！何况，吾所见共产之党，致力改革，今日治下，文治武功，多有成就。以至于天下八方，海清河晏，四海升平。各方市县，垂手而能治。至于物产丰饶，不必细说。若谈政治清明，古之未能有，反贪除霸，则气象一新，是故奸邪贼子无所为，国之巨蠹不复出。以至亿万百姓幼有所育，病有所养，老有所依，住有所居，弱有所扶。遂承安乐之世，有复大同世界之景像。况自改革，正四十之期，中华已然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然吾国之志岂在独善吾身耶？怅然西视，究竟难忘田畔苟富之约，遂起兼济之心，广辟海陆，远接诸邻，以策汉通西域之故事。愕然东望，昔日之敌早不足为惧，睡狮猛醒，故再欲犯我寸土者，虽远必诛！”
无是公慨然而叹曰：“汝言诚善也，不过，吾尝闻国之强者，必有威霸之气，所以不怒自威，凡有事待决，各国侧目以待，不敢稍决断。吾视强美不正如此乎？比及强美，吾不及之。”文弱对曰：“然也，美之强霸，固不可匹，不过，先生不尝闻国亦有浩然之气乎？吾国善养吾浩然之气也！观夫吾国，不臣强暴，不畏霸权，扶危济贫，友睦诸边，愿秉亲诚惠容之心，以结世界共同之体。是以不必威吓，各国如星辰拱月而至，争以共事，以求交好。此不更为长远计耶？由此观之，今日之中国，不自称强而众国叹服，不自称霸而威服四方。此不正吾国人百年之梦想乎？”
无是公黯然不语，良久乃道：“吾年七十有四，以为有生之年必不复汉唐盛世，今日听阁下一言，才知得偿所愿，虽驾鹤又有何憾？”文弱默然，思俊德院士之事，转身掩面，几哽咽不能语。
凡改革四十年，盛世图景，如您们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