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阴历七月初三,13年前的这个日子我躺在神龙医院的病床上,因为七月初一的夜晚9:00,我像中了邪般非要去学校拿一份资料回家完成暑假教师培训的网页作业,遭遇了车祸。
至今我都记得韩某人的摩托车从背后右侧过来,车把手挂到我的钩编上衣后,“嘭”地把我甩出去时,后脑勺一闷的感觉……听说司机酒驾,我被甩到摩托车前五米远。老妈说谁让你七月初一大半夜出门,鬼门开啊!
没错,就是活见“鬼”了!事后对方不肯支付医药费,我只得去法院起诉,交警说那一晚是全年里车祸最多的一宿,五起事故,我们单位就占了两起,所以领导第二天清晨到医院看望完我,就去另一个同事家了,我比同事的老公幸运,留了条命。
虽然颅外出血加严重脑震荡给后脑勺留下一块不长头发的凹印,出院后我很久都没法阅读,报纸上不足百字的一小块文字也能让我看完立马头晕呕吐,但好歹现在我能健健康康地码字。
打那以后,我老实听取老妈的告诫:每逢七月半鬼门开,天一擦黑就不出门,防鬼!
这次见鬼算是几十年里大小渡劫中的一次吧!被撞得当场昏迷,身边亲人谁也不认识的生死体验也算是有过一回了,不然今天也没有故事可写。
所幸的是还没有完全摔傻,昏迷醒来的瞬间,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在推车上,护士问我记不记得亲人电话,还能背出大姐家的座机,听说大姐接到医院电话后泪流腿软,准备飞奔过来见我最后一面。最有趣的是,昏迷醒来的当晚,我还知道拿MP3录下了与韩某的对话,里头清晰地记录下他亲口承认的酒驾事实,不然后期打官司也没那么顺利。
而后我们都不敢告诉老妈这桩事,骗二老说我出去学习了,一瞒13天。但老母亲何等精明,发现每次和我通电话时,我躺着说话的气息。然后逼问两个姐姐,知道了实情,来到医院一脸心疼加责怪……
年龄不大的四十几年,各种劫是渡了又渡。17岁那年的几次病危,也是把老妈吓得够呛。一个寝室里的10名花季少女,住院的就有3个,我最严重,都不知道啥诱因就得了个败血症。
长长的两个月低烧加住院后持续的高烧,每天时而冷得盖两床被子还浑身发抖,时而体温上去滚烫火热,病床都跟着打摆子。持续的高烧和意识模糊催生多次病危通知书,又把身为护士的大姐吓得不知道偷偷躲在厕所哭了多少回。
最轻的体重记录87斤就是那会儿创下的,烧得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起不了床,还被抽了骨髓检查,打了两次麻醉针我还吵疼,医生说再不能加量了,不然会出问题。这会儿回想医生那根又粗又长的抽髓针扎进骨头里时咯咯作响的声音,仍旧是梦魇!
高烧退去后终于可以起床了,没有力气走路,大姐用轮椅推着我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树,那时候是第一次意识到:以前简单的活着,能跑能走、能哭能笑是多么幸福!
大剂量麻醉和几个月治疗用药带来的后果是:我失去了超强记忆力,初中时不管多长的陌生英语课文,熟悉一下单词,看一遍就能背诵下来,让不服气来挑战的男生瞠目结舌,过目“不”忘的本领变成了转眼就忘。理解力也大大减弱,病愈复学后连地理课上的“南顺北逆”都理解不了。
出院后是持续两个月的注射治疗,每天骑自行车去卫生院“领赏”扎针。所以后来我特别怕孩子和自己生病,加上后面的又一劫都和医院有关,那个红十字架留给我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
因为得过一次大病,还被居心叵测的人拿来做文章,参加工作后的初恋男友,被自己妈妈以死要挟,不许和我交往下去,因为有人告诉她我得过大病,以后没有生育!哈哈……我出嫁那会儿,老妈特担心我不争气,真的应验了魔咒,还好!咱家宝贝健康聪明,还玩到了国外。
因为四十多年来见过各种鬼、渡过五次劫,所以比旁人更加珍惜平淡的“生”难得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