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梦女咱可能会篡改一些角色设定,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好的,所以8要模仿,也8要当真。
先动个先知。
他的役鸟睡着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一只猫头鹰在午夜四点竟然会蜷着翅膀入眠。但事实确实如此。大概小家伙是在今晚的追逐中累了吧。伊莱的手掌温厚,以熟练的力度轻轻抚过柔顺的棕亮羽毛时,猫头鹰会咕地打呼噜。这是又醒了?
伊莱没了这只肩头上的伙计,与那些幻影的羁绊也淡薄了许多。它们变得就像快速行驶的列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片段,模糊且从他的眼前咻一下就消失不见,他甚至抓不住一点清晰的痕迹。
不过有些事情,他不需要这种预知的能力也可以明白。
庄园的住房从下至上逐渐减少,这里是三层。他的房间靠在走廊的尽头,旁边是那个女孩的。
希尔维亚,最后到临的求生者。她没有捏一张精美的邀请函,只身一人连行李箱都没有就推开了尘封的大门。“这里是欧利蒂斯庄园吧?”离门最近的空军欢迎了她。
那个女孩脸上洋溢着与灰色完全不搭调的轻快,柔顺的鹅黄色辫子乖巧地搭在脑后,衣服也是干干净净,一条缀着碎花的素裙,拢到大腿一半长度。她迈动精瘦的小腿,和每一个庄园住户打招呼,介绍自己。
因为伊莱在最上层的最边缘住着,所以欢快的灵雀最后才飞进他的窗台。
“我是希尔维亚,今天开始就在这里住下啦。”她艰难地侧过头笑嘻嘻说。伊莱准备伸出右手又顿住了——她根本没法握手。
希尔维亚小小的怀里捧着好一些东西。正面绣着红十字架的小布包、一袋透明塑料装着的巧克力曲奇、一只飞镖、茎叶沾着一点泥土的百合、金色丝线的纽扣,奇怪的组合出现在她的怀抱里,像被供品围绕的女神。
“你好。”伊莱只能用平时不温不火的平稳语调回应道,“我是伊莱·克拉克。”
役鸟在他左肩上张开翅膀抖了抖,立马引起了她的注意。明亮的绿色眼睛泛起一阵涟漪:“这个小可爱呢?他叫什么名字?”
“他……”伊莱有些为难。他和役鸟之间的交流从来不需要呼唤,只要他想,役鸟就会明白一切,他们之间牵着灵魂般的默契,是不需要名字这种代号的。
“啊……这样。”希尔维亚点点头,刚刚涌上来的兴奋劲儿像海水般褪下去,“那,我就住在你隔壁第三间,什么时候都欢迎哦!”
伊莱在脑内踌躇了一瞬。希尔维亚……是名字?难道是姓氏?这使得他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伊莱先生?”小女孩突兀地凑近他,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出声询问。
“!”伊莱猛地向后扼了扼下巴,后退半步。他着实不擅长近距离面对他人,尤其是如麻雀般充满活力生机的小女孩。清澈的绿湖还锲而不舍地与他对峙,他只得应对。
“好。”然后两人互甩晚安,分头回去睡觉。
伊莱仰躺在床上,他面前的空气飘过一丝丝熟悉的踪迹,伸手捞进五指便会化作朦胧的烟气消失不见,而他的头脑中出现了一些奇异的画面。
是希尔维亚。
她在笑。可周围漆黑一片。她像是在地狱深处孑然一人,矮小瘦弱的身体被漫无边际的黑暗簇拥着,可明亮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她甚至发出了清脆的笑声,敲打在伊莱久不闻音乐的耳膜上。
这个幻境随他的睡眠一起,在第二天太阳照进来时消逝了,只在他的心头留下一点脚印。
这个女孩……未来将迎来这样的结局吗。
伊莱有些难以置信,但更多的,他发现自己不愿去相信。他坐在长饭桌的最左靠近尽头的位置——那里现在归希尔维亚了。
“请品尝我的手艺吧!”
一条长桌上陈列着五彩缤纷的菜肴,是这座以灰黑白为主色调的庄园所不曾拥有的。伊莱听说,这些是她上午九点开始就准备的,中途找了医生帮忙。现在是十二点,她终于忙完了,把小熊围裙取下来挂在椅背上,重返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形象。
这顿丰盛的午餐在众人的夸奖声中结束。那个慈善家还转着帽子吹口哨,说他来负责洗碗。
庄园里本来有些压抑的空气突然就活起来了,好像连晚上八时要开始的魔鬼盛宴也变得没什么好畏惧。
她第一次参加,果然是满脸迷惑的样子。伊莱又一次疑惑毫不知情的她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局被选中的并没有他,不过出于各种原因,他都和她说明了一通。
正好佣兵、勘探苑和祭司也已经做好准备来到大门口。伊莱最后故弄玄虚在她光洁的脑门上施了个咒,解释说可以保护她少受监管者的追赶。
这里唯一懂点那方面知识的也就祭司一个。女人扶着妖娆的身段笑而不语,只是拉了拉希尔有点肉而软乎乎的手。“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嗯、嗯。”希尔维亚回勾女人白皙的手指,脚步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没关系!”敏锐的佣兵察觉到了这点,他挤到伊莱和希尔之间轻轻拍她的肩膀,“我会吸引监管者注意力,你安心破译密码就好。”
伊莱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结果不想,比任何时候都早,十一点都不到,又迎接他们一行人回来按理说,应该快到十二点,才算是他们现在的正常进度。偶尔碰到难缠的监管者配合地图,能纠缠到凌晨甚至天色蒙蒙亮。
大门刚刚推开就听见其他三个队友对希尔维亚连绵不绝的夸奖,可伊莱却笑不出来。他仪式性地对三人进行洗礼,将希尔维亚一路带到三楼才迟疑着开口。
“希尔小姐……”伊莱虽然能肯定自己的判断,可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那丝味道怎么也摆脱不掉,梦魇般缠绕着她,也让他的心神作乱。
“啊哈哈,伊莱你知道啦。”希尔维亚的小脸苍白,脸颊上又是诡异的驼红,她坐在床沿上摆动两只有着青紫痕迹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
然后他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