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皎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经常发生桃色新闻。
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就是她父亲。不是今天摸了这家的女儿就是明天睡了那家的媳妇儿。当采购的,那张嘴不用想也是如喝了蜜抹了油一般,何况兜里还有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哄几个头发长见识短眼皮儿胜过葱皮儿薄的女人似乎他没失过手。
皎的母亲为此哭过闹过,上过吊跳过井服过毒搬过娘家的救兵也无济于事。折腾一回,也就收敛那么一下下,反扑回来愈发加剧。无奈娘家人说离婚吧,别将就了一辈子还长着呢!皎的母亲看着一双儿女实在舍不下,于是改变策略走温柔路线,想以殷勤伺候宽宏大量来打动皎的父亲,却哪知变心的男人就像喂了毒的利刃,伤害愈深愈狠。
这不,皎初中还没毕业时父亲在市里开了一家餐馆,明目张胆的和一个女人同居在了一起。看着老迈的爷爷奶奶和痛不欲生的母亲,皎去餐馆找父亲,她想父亲再胡作非为大概也得在孩子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的吧,也会看着孩子的份上幡然醒悟的吧,可是她错了。到店里的时候,父亲正和那个女人躺在一起午休,皎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在倒流,以前不管母亲怎么闹毕竟她没有看到过,眼见为实的打击如同当头给了她一记闷辊,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父亲没有丝毫窘迫,只说:来,叫姨!皎没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厅抡起一把凳子就把父亲的餐馆砸了个稀巴烂,血红的眼睛瞪着她那呆若木鸡的父亲一字一顿的说:你!等着!我会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安!说完扔下那个已经严重变形的凳子愤然而去。
2、
竹的父亲把一部分的心思花在了休闲上面,另一部分心思花在了赌博上面。
那时候孩子小负担轻,对他来说钱不难挣。八十年代初,大队的链轨拖拉机队解散之后,有大伯的帮助,竹的父亲买了村里的第一辆拖拉机跑运输,烧的是大伯搞到的免费柴油,那其实就跟无本取利一样,只要付出辛苦就能挣回钱来,所有竹小时候衣食无忧不知道人间疾苦。
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竹的父亲手里阔绰之后开始由小赌变成大赌。常常彻夜不归,对家庭对孩子也开始不闻不问。当竹的母亲的那些道理再也不能劝回他的心,家里开始了争吵继而开始了打闹。竹慢慢变得沉默寡言,开始懂得看着父母的脸色说话,小小的心总是战战兢兢。
那时父亲总是板着脸,说话总是训斥的口吻,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不再爱她,她已经那么听话了。
多年之后她告诉母亲:“知道吗妈,我有一个心理毛病,就是一听见拖拉机响心里就发慌,知道父亲回来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3、
美的父亲的没出息还体现在喝酒上。
村子小,谁家要有个红白事的家家户户都去随礼,都去帮忙。那时候钱挣得少礼钱也少,五块十块的就算大礼了。他家随礼总得比别人少两块,一去还是一家子。大家都知道他家穷也就不计较,随他去了。
每次只要一上桌,不管别人喝不喝,美的父亲总的把酒喝光,也不多吃菜,只是喝,喝到客人都走完,喝到站不起来出溜到桌子底下不省人事才罢休。后来还得了一个毛病,就是一喝醉必然掉下巴,那是从村里淘井落下的病根。
村子里有一口井,无论干旱雨涝,那口井的水始终都那个高度都那么清澈甘甜。村里的老人说,那井里住着一条秃尾巴蛇,是避祸的老龙王。要是天旱的时候村民就去淘井,把井水抽干了就会下雨了。
那时没有水泵什么的,就靠人工淘井。一桶一桶的倒掉,很是费力。每家每户出一个劳力,都在那排队轮班的淘。有一年淘井村里花公款给买了几瓶酒,说井下冷,谁下去淘喝点儿酒就不冷了,美的父亲一听说有酒,自告奋勇他全包了,不让别人再下去。结果井还没淘完酒已喝干,他嘴巴也合不拢了,吓得大家赶忙把他吊上来送到诊所去输液,医生揉了半天才算是把下巴归了位。至此,毛病上身,每喝每掉,每次只要听到美的母亲嚎啕大哭,指定是又喝掉了下巴。
喝多了的美的父亲还打孩子打老婆,因为家里没钱,美的母亲平时不让他喝酒,他要钱要不到就开打。都说汉子打老婆,一半打一半吓唬,他可不,真打,下狠手往死里揍!美的母亲经常是左脸淤青没下去右脸又出来黑紫。美从小长的面黄肌瘦的,就像砖缝里挤出来的草芽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