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一个故事
你们慢慢听
1、
很久都没有这般痛快和舒适了,千禧的玻璃栈道果然是名不虚传。苏木是个恐高的人,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南清走来走去。南清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对于那些刺激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放过。记得有一次看《极限挑战》,看见里面的蹦极,南清又控制不住了,第二天早上便打电话给苏木,要他一起去。但是南清告诉苏木只是去游乐场玩旋转木马,苏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结果硬生生的被南清拉上了蹦极台,一下子给苏木推了下去,那一刹那,苏木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从那以后,南清在没有让苏木陪自己做这些刺激的运动。
南清住在市里,而苏木每次都要做好几个小时的车才可以见到南清。甚至有时候玩的晚了都没有车回家,为此苏木没少挨说。南清起初因为不知道这个原因,每次等的时候都嫌苏木来得慢。后来南清问出了原因后,就以学习为重减少了邀请苏木的次数。
那个时候高一,两个人去了不同的高中学习。南清学了特长,课程很多,时间很少。所以那些闲暇的时光才会疯狂的玩。很多时候苏木也都是沉浸在繁重的学习当中,晚上才会拿出手机和南清说说话聊聊天。然而大多数时间苏木都是找不到南清的人影的,只有南清主动联系苏木的时候才算是能够进行不久的交流。
苏木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作家或者是编剧。也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写作,总之从那个念头产生的那一刻这个梦想就应地而生。
每次放月假苏木最开心的不是回家,而是能够见到南清一面。哪怕是听一次她的声音,见一次背影。苏木班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南清,也都误以为南清是苏木的女朋友。苏木解释很多次,当然在这个学生时代,很多事情解释了也是白费口舌。
苏木一直都以南清为自豪。恨不得身旁的人都知道南清,虽然他们只是朋友。
高一下半年重新分班,苏木阴差阳错的进了重点班。开始了“魔鬼训练”般的生活,每天五点半到教室的生活,起立诵读的苦衷只能一忍再忍。看着隔壁班该玩玩该闹闹,班里的人都很不平衡,却也只能暗地里埋怨,表面上还得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苏木在一点也听不懂的数学课上写写画画,每次被老师点名都主动到后黑板站着。
因为苏木写东西还不错,语文老师总会和班主任说起。于是办板报的重任就交给了苏木和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叫做晗沫,写的东西更是好,苏木每次看完晗沫的东西都感觉自己写的什么也不是。苏木很喜欢晗沫写的东西,两个人也经常互相看对方写的东西。晗沫人长得不错,就是性格有点古怪。
很久过后,苏木回忆起来,那段没有南清的时光,身旁的人一直都是晗沫。
2、
苏木学校的运动会就是区运动会的开幕式,除了本校的方队和才艺展示之外,还要有其他的学校来参加开幕式。当然也有南清她们学校,前一天晚上,苏木打通了南清的电话。
“南清,明天你来吗”
“那是我们学校体育生的事情,没我们的事诶”
“怎么这样,本想明天带你逛逛我们学校呢”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恩”
挂了电话的苏木难以入睡,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半,舍友们都差不多睡着了。
苏木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二天,全校的学生都早早的来到了操场,那时候正值夏天,早上也是热的发汗。
体育老师在主席台上上面一声一声的发号令整队,而台下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毕竟高中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活动,当然兴奋。
没过多久,外校的车就陆陆续续的来了,操场上也开始人声鼎沸。坐在观众席上的苏木一直在寻找南清的身影,还妄想从中找到一丝痕迹。
结果,真的看见了。高兴地苏木差点喊了出来,身旁的同学都问“是不是看见那谁了啊”“哈哈,肯定是”
苏木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回答“别瞎说,看你们的”,暗地偷偷地在笑。
开幕式结束后,苏木找到了南清,却发现她和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苏木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对面。没有过去。
还是南清看见了苏木,这才打破了僵局。
“苏木,这是我们班的班长”
苏木笑了笑,还没等南清向班长介绍苏木,晗沫走了过来。
苏木连忙跑到晗沫身旁。
“晗沫,你干什么去了,班主任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
“那还用问,就是明天运动会比赛的宣誓词”
“你写不就成了”
“班主任让你写,走了”
苏木拉着晗沫离开了这个地方,仓促的没有和南清说一句再见。
南清看着苏木匆匆远去的背影,一言不语,后来南清她们班的同学和班主任过来了,上了车,回学校了。
“你这是做什么,那个女生不会就是南清吧”晗沫停下来问苏木
“你怎么知道”苏木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晗沫。
“呵,全班人还有几个不知道”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只是希望你以后别用我来逃避这些问题”说完晗沫径直的走了过去。苏木一个人站在树荫下,看着地上的树影子,不言不语。
次日,苏木本校的学生进行比赛,晗沫也参加了。平日里,所有的人都穿着校服,只有晗沫时不时的就穿自己的便装,班主任多次的说过她,可是也没有用。直到班主任那次开班会的时候说“高二还要重新分配重点班,不仅仅是看学习成绩,更重要的是平常的表现”。晗沫很想留在重点班,于是想着趁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结果八个人跑了第六,什么名次也没有。下场以后,晗沫竟哭了起来,苏木递过去了纸巾和一瓶水,没有用,最后还是靠其他的女同学来安慰晗沫。
而对于那次苏木的“不辞而别”,苏木和南清都没有再提起,很自然的翻页过去了。
3、
高二的时候,南清要出去培训,苏木清清楚楚的记得QQ上南清说的最后一句“照顾好自己”。
南清走了以后,苏木也学了特长,是和他喜欢的写作相关的。没到小月假大月假都要去学习。无论刮风下雨,苏木总是很早的就到那里,他只是想能够靠自己的努力走一个和南清一样的学校。培训的老师也很看重苏木,苏木自己私底下也总是在不停地练习,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做的还很少。
每次写出来的新东西总是要发给南清看,然后再发到空间里。然而每次得到回应的都是从空间看到文章的晗沫提出看法,而至于南清,一次回应也没有。
某天下午,学生会的发了校报到各班,苏木翻了看看,有晗沫的诗歌。苏木把报纸拿给了晗沫看,没想到晗沫连看都没看就扔了。弄得苏木尴尬的离开了,晗沫等着苏木离开了以后,晗沫又悄悄地把校报捡了回来很小心的叠上了,放进了桌子里。
过完了运动会,就迎来了艺术节,苏木没有想到自己刚学了没多久,就可以上台朗诵,苏木很忐忑,毕竟自己的分量自己清楚,可是又不好拒绝,以为这也算是一场可以锻炼的机会,于是苏木决定试试。
每天除了排练就是学习,累的苏木一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懒得动。
这几天收到最多的便是晗沫的问候,每天都会问苏木排练的怎么样。
最后一次彩排,晗沫想让苏木带自己去看,苏木想了想就答应了。到了报告厅,晗沫就看到了许多认识的人,聊得很是开心,一转身就把苏木忘了。在一旁的苏木叹了口气,又继续熟悉稿子去了。到了苏木上场了,苏木向台下望了半天也没发现晗沫的身影,低下了头。
“停,苏木,你这是在干什么,能不能认真一点”
“哦,我知道了,对不起啊,老师”
“再来一遍”
苏木下台以后老师又语重心长的说了好多,其实苏木也不知道为何有一点点的小失落感。苏木开始后怕,怕会耽误明天的正式演出。
好在一切都顺利结束了。
晚上回到宿舍正准备庆祝,忽然南清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完了,苏木在没有了庆祝的心情,走到阳台上关上了门,从别人的床铺上拿的一根烟叼在了嘴上,点燃。舍友们听得见苏木被烟熏咳嗽的声音,却也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那一晚地上多了许多烟头。
那一夜苏木感觉前所未有的漫长。
4、
到了高三,唯一保留的就是为数不多的体育课,当然大部分也是被科任老师抢走。枯燥的学习生活,吃腻了的饭菜,墙上的倒计时无一不在烦恼着每一个人。
外出的时候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苏木在前去艺考之前最后发了消息给南清,可能是料到南清不会回,所以只写了这样的一句话“在职业技术学院好好学习,以后我来治好你的抑郁”。
到了地方,本以为可以比学校轻松一点,结果还是早出晚归的生活。
在这期间,晗沫的男朋友也打电话给苏木,意思很老套,不过就是离她远一点。
苏木记得晗沫说过自己和男朋友分了,可这又算怎么回事。苏木想问问呢晗沫,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心投入了艺考之中,好不容易有了闲暇的时光,苏木几个人一起去爬山,忽然接到了晗沫的电话,先是问问近况,后来说是自己的QQ被人盗了看看能不能找回来。苏木说晚上回去试试,苏木一行人爬上去爬下来费了不少劲,到了家全累瘫了。眯了会,苏木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那里是租的房子,也没有电脑,于是用手机弄了半天,终于找了回来。
苏木登陆了一把,没问题了。正准备退出去,突然弹出来这样一段对话
“你有没有删了那个小子”
“恩”
“那就行,以后不准你和他再有过多的来往”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记得,我认准你了,哪怕是小三”
“表情”
和第五条隔了好长时间。
苏木看着这段对话,左手紧紧地攥紧拳头。后来又慢慢的放开,打电话告诉了晗沫弄好了。
高三两个人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从那以后,苏木下意识的远离晗沫。
艺考回来以后,只剩一百多天的时间了。所有人都恨不得挤出时间来学习,苏木的宿舍里整天奋斗到很晚。而苏木则是写点东西就睡觉,苏木所写的东西可不是作业,是一些故事和诗歌什么的。
或许晗沫看出来了苏木的远离,于是写了一首诗歌登载了校报上,晗沫没有说清楚是为谁而写,同样的苏木也没有察觉。
QQ上晗沫的消息来了很多,苏木没有回应,最后一狠心删除了晗沫的联系方式,苏木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
早上跑操的时候苏木看到了晗沫,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陌生人一般。
晚上苏木回到宿舍,打开QQ有一个好友申请,苏木还是于心不忍,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一段语音
“别以为删了我就行,我知道你喜欢南清,不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晗沫说完蚁后删了苏木的QQ。
苏木没有做声,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
好久都没有联系南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南清来了一个电话。
“你可算是来电话了”
“苏木,其实我早就不上了,我一直在家,只是最近才想通”
“什么?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心理医生”
“我记得”
“可笑的是,我自己患上了抑郁症”
“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妈和我一起去看的”
“那你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按时吃药”
“放心,我没事,正准备要不要走单招呢”
“你真的决定了吗”
‘“恩”
苏木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啦,没事了,我挂了,照顾好自己啊”
嘟嘟嘟
苏木猛地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时间凌晨三点半。
苏木悄悄地落泪了,声音很轻很轻。
5、
果不其然,高考结束那天,下起了大暴雨。
回想起前一个礼拜,同学们一起在操场上拍毕业照的时候,一起脱下校服扔上天空的时候,一晃过去了。
所有的执念放下的就放下了,放不下的也就忘了吧。
毕业后,晗沫又找到了一个男朋友,苏木没有在和她过多的联系。因为苏木从不清楚晗沫何时有的男朋友、何时分的、谁是真的男朋友。联系方式都还在,只不过不怎么联系了。
毕业后没多久,苏木像南清告白了,结果苏木删除了关于南清的一切信息。
迟迟不肯打破的“恋人未满,友情之上”,最终还是悲剧收场。
从按下删除键的那一刻起,就真的一别两宽了。
南清也在苏木删除后加过一次,只不过苏木没有理会。而那一次,成了最后一次。
报志愿的时候,苏木和朋友一起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里玩,碰巧看见了南清和她们的班长在一起。
苏木不知道南清有没有看到自己,点烟的样子越来越熟练,次数也越来越多。
本想离开的苏木硬是拉着朋友又去遛了一次,四处没有看到南清的身影。
后来走了。
南清留在北方的城市,而苏木则去了一个偏僻的南方城市。
走之前南清主动说要聚一聚,苏木委婉的拒绝了。
那么久才淡忘的伤疤,不想再次被揭开。
情人节那天,苏木坐上了火车。对面的是一位女生,正在看书。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那是苏木第一个生日礼物。
苏木拉上了窗帘,沉沉的睡去了。
续:
南清篇
真的不想承认我和苏木就这样结束了。但这就是事实。
其实那个所谓的班长就是我的男朋友,之所以对苏木加以掩饰是因为我曾经说过不会轻易的考虑这件事情。可结果我食言了,从退学那天开始,我就变了。
苏木是一个特别内向的男生,从来不会开口请求些什么,而我和他恰好相反,每天不是出去玩就是睡觉。但是那些文章我都看了,我之所以没有回复是因为,如果回复久了,突然有一天我的病情发作了,没有回复,那个时候的苏木肯定会比现在更难受。
我承认苏木付出的比我付出得多得多。我真的不想去耽误他的前途。
告诉他我的现状是我再三考虑做出的决定,一是让他好好学习,二是为了让他死心。
可没想到只做到了第一条,第二条始终没有做到。
他告白的那天,我挺开心的,藏了那么久,这个傻小子终于肯说出来了。
只不过,我和他不合适。
那天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苏木一下子就把我删了。
那一刻我哭了,我急忙的加了他,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用。
我也想明白了,幸亏没有同意,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苏木拒绝了我的邀请,我知道原因,我也不怪他。
也许这种好聚好散胜过任何的轰轰烈烈。
苏木篇
那个我深深喜欢了五年的人,就真的成了陌生人了。
其实想想南清也有很多不好的啊,比如什么爱迟到、嘴太损什么的。
......
不想再多说了。我怕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除了父母,唯一可以让我努力的就是南清。
可最初的约定也没能抵得住剩下的离别,在这个炎热的夏日我却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也许,我们之间只适合做朋友。
真的,只适合做朋友。
而对于晗沫,我也并不怪他,毕竟那一段时间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她。
她只是一个女生。一个拥有双重性格的人。
在别人眼里看来她或许是一个贱人。
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
当然这只限于友情的界限。
她追逐的自由是我一直都学不会的洒脱。
我们现在依旧不温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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