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尘间红叶
早上出门，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清明节呢，不阴天下雨，好像不能承载那么多人的哀思。只是我连续工作了四十几天了，写作也坚持日更三十几天了，今天是交作业的最后一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个人去医院看看。
街道上杨柳青青，风是暖的。无论今天是晴还是阴，心中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欢喜和雀跃。春天来了，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走进医院大门，不仅有了一丝沉重。没有一个地方，令人无比恐惧，心中夹杂着希望，失望，绝望情绪交织，复杂无比。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这儿也是繁忙的，来去匆匆。如同这个忙碌不停的世界，有人忙着生，有人赶着死。
没有人愿意来医院吧，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保证和拒绝不来这儿。它是我们想要拒绝，却又不得不来的地方。这儿是我们大多数人的起点，也是终点。
看到过很多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人，进了这里，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病人。一样害怕不安，一样任人翻检宰割，一样把生死交给别人，一样无奈，无助，也无力。
前两天下班后，去看望了一位老大姐。她患了脑萎缩，中期。手脚活动不灵便，独自在家恐有出现跌倒，中风的意外。患病期间，脾气暴躁，敏感多疑。她一再坚持老公辞职，在家全程陪护她。全然不顾，他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即将退休的事实。
老大哥苦恼不已，可她油盐不进。她也曾是我的旧识，在心目中一直是个坚强，自立的女人。年轻时，与老大哥一起艰苦创业，风风火火，把两个女儿培育成人，看着她们成家立业。日子刚过得轻松安稳，没想到一场意外，她查出了脑萎缩。整个人立马不好了，仿佛天塌下来，世界末日到了。
看着她的模样与往日判若两人，令我不由得一声叹息。一个人对死的恐惧，竟改变了这么多，相貌，心态，甚至行为，信仰和生命。
我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甚至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她缺少的是一种对生的渴望。心如死灰，是比病魔还可怕的力量。只有靠自己的意志，才能打败它。
检查完了，我走出门诊，没有马上离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树木下。院子里的白玉兰和樱花开了，清香沁人。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从沉闷的气氛中缓了回来。
记得刚刚看到的一句话，“不能饿了才吃，不能渴了才喝，不能困了才睡，不能累了才歇，不能病了才检查，不能老了才后悔。”
一生中，有多少这样无牵也无挂，不拼也不抢，不管也不顾，不喜也不悲的日子。就这么仰着脸，静静地，静静地坐着。虽然没有阳光，拂过的风是轻的。虽然没有意外之喜，却也没有意想不到的痛苦。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却也波澜不惊。
忙时自得其乐，闲看云起云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悲喜，一日有一日的收获。如此，就好。
end
（30天微写作，短篇感悟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