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床上的人把头转了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意识到了下身的尴尬,顶的高高的裤裆。
可这也不像我的裤子啊!
我赶忙用手拉拉拽拽,压制下面的恶魔,让他赶紧低头。却发现,我的手没动。
“啊~~~~~”这是怎么回事?
杂乱的声音传来,头勉强能转动,我的眼前又站来两个人。
“你醒了!”一个男中音。
“啊”。我下意识的回答。
抬头仔细打量这两人,都是男的,穿着同样的灰衣服,跟我说话的这个,中等偏矮的身材,白白净净的长方脸,戴副无框的长眼镜,短头发修剪的很有潮范儿,应该比我大。另一个稍高,却明显稚气未脱,小鼻子小眼儿,一看就没长开呢,头发略长,也还算顺眼吧。
我再往上看,高架床上的那个索性躺下了,只留给我一个后背。
年纪大的那个把手臂搭在我的床沿上,说“看来你被下的药最重。”
“卧槽,什么情况”我心里一惊,问道“下药?”
“是啊,”他继续说,“咱们这四个人都是被下了药再抬进来的,”“你是最后一个醒的。”“现在是不是还晕着呢?”
他这一说,还真是,我想动动腿,欠欠身子,就觉得不对劲,感觉神经都有延迟似的。能看见脚上套着布拖鞋,脚却感觉不到鞋的存在。
“别怕,待会就好了。别乱动。”
“这是哪儿?”我问道。
“你也不知道?”他微微有点失望,“哦,我也不知道。”“门我刚才试过,打不开,不过,你放心啦,这儿肯定不是什么坏地方。”
“确定?”我表示怀疑。
他点点头:“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你大可放心,因为这个地方,是我主动来的。”
“你自己来的,你不知道这是哪儿?”我更疑惑了。
他微微一笑:“是啊,虽然是我主动来的,但,其实我也被下了药。”
“不过很少啦,我是第一个醒的,我刚和这位……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魏无极,这位,”他转头看过那个年轻的,那个年轻人赶忙说道“我叫谢丸,丸子的丸。”
“哦,我叫郝想。”
“我和谢丸聊了有一会,”魏无极继续说道,“上面那位不太爱说话。”
他顿了顿,“我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我可以肯定,这是个帮助我们的地方,不是害我们的地方。”
我不再反驳,他怎么这么肯定?我现在最近的记忆就是和爸妈吃饭,我又吃又喝,似乎是喝醉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值得怀疑的,我现在也好好的坐在这里呢,不是吗?
“我看你还是个学生吧?你父母跟你提过这个地方吗?或者跟你说要送你来什么地方吗?”魏无极问道
“没有。”我看着他,摇摇头,“大哥,您坐下说,坐吧。”
魏无极转身从对面高架床下拽过椅子,谢丸也去搬椅子,两人坐近了我。
魏无极环视了这个屋子,我也顺着他的视线尽量往床架外看,像学生宿舍的布局,似曾相识,哎,宿舍不也都长一个样嘛!
魏无极开始说:“我看着几个人里,我算大的,大家都别怕。”
“我其实啊,我是因为个人问题,嗯,一直没解决,家里啊,朋友啊,都比较急,我自己也挺急的,哦,我今年28了。”
个人问题?28?emmmm,明白了。
魏无极继续说:“你们也知道,根据帝国法律,30岁还没结婚的人会被强制征调,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征调可能也不算坏事,但是对于我来说,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试过很多方法了,这回家里亲戚给找了这么个地方,说肯定能成,但不是那种婚介所啊联谊会什么的。”他看着我,停顿一下“是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又看向谢丸。
“怎么个不得了?”我问。
“这个地方居然说服了我的父母和亲戚,花了很大一笔钱啊,而且我也签订了一份很特别的合同。”“保证我在一年内结婚的合同。”
我的内心有一只乌鸦飞过,老哥,你这是想结婚想疯了啊,要照你这么说,难道我爸妈也是为了让我在一年内结婚,把我灌醉了扔这来的?
魏无极看了我的表情,继续说:“这是个科研机构,也是跟我父母有联系的,那些骗人的把戏我肯定是懒得搭理的,他们把最先进的技术拿出来给我用,但是也为了保密,我也不能知道这个实验室的位置。”
“所以,我是被闷罐车带来的,那破车啊,给我闷睡着了,醒来就在这儿,我敢肯定,我也是被下了药,不过很少,应该就这么一点点吧。”他用手在脸前比了一个捏的动作。
哈哈,你有钱不也还是变成小白鼠吗?我有点想笑。
谢丸忍不住开口了:“我也是,我们家说想让我来学习学习……那个,”
你也结婚?
我问道:“你多大?”
谢丸回说:“哦,我,16。”
我去,16你就来搞对象啊?要说我这19的被家催也就罢了,小朋友也来凑热闹!
再看看床上那个背影,依然纹丝不动。算了,不想知道。
魏无极还在说“就没想到,是这么个地方,怎么跟监狱似的,我醒过来也吓一跳,看见你们都坐在那儿,我还以为你们死了,哈哈哈”。
你才死了呢。
他继续说:“我去拽门,门怎么也拽不开,后来上面那个兄弟也醒了,不过他也不说话,在屋里转了一圈,自己上到床上去了。”看了一眼上面,“后来谢丸醒了,跟我聊了聊他的情况,我觉得他父母挺有远见的,像到我这个年纪那是真着急了呀。”
这都什么人啊,人家父母好歹还告诉的,我的爸妈啊,你们可真会玩,就因为我大一回家没带女朋友回来,你们就这么玩我?这心情啊,真么不知道怎么说,有好气又无奈。
我一直在慢慢的蠕动手脚,终于神经渐渐有了感觉,我看着裤子上那块尴尬的湿印,挣扎着,想坐起来改改姿势,挡住它。魏无极以为我要站起来,一把过来扶着我的胳膊。“啊。”我轻一皱眉,谢丸也过来了,两人搀起我,在房间里溜达。
我不能看自己的裤子,也不能让他们去注意我的裤子,没话找话,问道:“今天是几号?”
魏无极说“今天是神历9月3号”
什么?我可是8月28号准备离家返校,吃的送行饭啊!我醒来已经是第5天?这5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家在建业,5天我才到这里?不可能,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嗯,是9月3号,上午9点《死者为大》游戏停服做更新,我玩完下线,我爸妈送我上的车,后来我睡着了。”谢丸附和道。
魏无极说:“谢丸,你就是游戏上瘾了,你爸妈怕你废了,才这么早让你来这儿。”
谢丸说:“谁都玩,我们同学都玩那个,我很厉害的啊。有个我擅长的就不错了。总比啥都不会强。”
是啊,学生们那个不玩游戏啊!这里高架床破桌椅,真像我熟悉的学生宿舍,没有窗户,房顶吊着个奇怪的格栅灯,又像是个监狱,房间的两头都有门,长得还不一样。
男生宿舍里总是一股汗馊味,我闻一闻,我的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味道,没错,汗馊味儿和更尴尬的那种味儿。他们俩还搀扶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慢一点”魏无极挺贴心的。
我慢慢的可以不用他们扶我。我摸摸这床架,墨绿的漆半新不旧,高大的灰铁柜子打不开,我踱到门边。
“打不开的,我试过了。”魏无极说。
我摸了摸,推,推不动,拉,也拉不动。
我停了停,用手一提,一拽,门,呼的隐进了墙壁。
“啊”三人同时低呼一声。
镜子中照着我们的身影,呼,是个卫生间。
“原来是个推拉门啊”魏无极哈哈笑着,“不错不错,我先放个水啊。”
我和谢丸也都笑起来。
中间是个洗手台,左右分别是被半透明玻璃隔开的淋浴间和抽水马桶位,魏无极连门都没关,进去把裤一抖,嘟噜噜的溅水声响起,真响,老哥,看来你的肾不错。
半分钟了,响声还没完。谢丸也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我又得找话头啊!对了,这个卫生间干湿分离做得挺好的,我对谢丸说,“我看看能不能洗个澡。”谢丸“哦”了一声。
我进了淋浴间,关上门,试了试水,有热水,这下好了。我解开这陌生的裤子,往里一看,妈呀,好大一片,赶紧脱下来。没地方挂啊,我把布拖鞋放到门外,衣服还是别放在外面了,那个味道啊,魏无极已经在整理衣裤,“哟!能洗吗?待会我也洗一下啊。”“好的,我很快就好。”我答应着,赶紧关上门。
怎么办?……哎呀,就这么办吧!我打开顶部的淋浴喷头,一手托着衣裤,以防被水溅到,一手自己搓洗,然后再换另一只手托衣服。
热水从头浇下,让我的身体又恢复了活力,但是热气,也让我的脑子更加混乱了,这到底是哪里?我能信任这些人吗?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爸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昏昏沉沉,想不出个答案。
水,突然一烫,激的我赶紧一跳,脚下,却一滑。Duang。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听到了我的惨叫,门外的人赶紧过来,“你怎么样?”是魏无极的声音,门开了。进来的是谢丸。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这小朋友,起码等我回应一声再进来啊!没礼貌。
我龇牙咧嘴,光着屁股,狼狈不堪。
“你没事儿吧?”谢丸看着我,“郝想摔倒了。”
魏无极也进来了,我挣扎着“应该没伤到骨头,”倒地的那一瞬间,我的衣服也湿透了
“那就好,赶紧把他扶出来吧。”魏无极和谢丸笨手笨脚的开始扶我,还没缓过来的我疼的啊啊叫,他俩反复换着姿势,湿滑的地板,他们俩的拖鞋,也被浸湿了,抬这里使不上劲,抬那里又打滑,终于两人各自在我的左右两边,每人捞起我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我被端了出来。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