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很冒险的梦,我陪你去疯,摺纸飞机碰到雨天,终究会坠落。
——题记
听说,那一年,一场瓢泼大雨掩埋了被困在古老屋檐下的心事,而屋檐下的人,如同黑白瓦砾所承载的故事,瞬间让这场大雨颠覆,成为过去。故事之外的我,早已在张望中,失却了等待的心情。
那是一个绵长的雨季,浇灌着从未干涸的记忆,甚至长出青苔。但记忆中的人,似乎被雨雾模糊了焦点。站在视线焦点之外,即使再认真,也听不清,掩埋了对白,对白里的是与非,或许,都无关记忆中的小小人物。其实这不过是众多场景中的一幕。经年后,我以为这原是一段拼接不全的故事,犹如手握一杯尚有余温的茉莉花茶,偶尔,会有淡淡的清香悬浮在空中,若有似无,转瞬,却被空气带走,令人恍然。
我想,假若不是窗外的滴答声,我几乎要忘却,这也是一个绵长的雨季,想断,不断,仿佛还没完成它的使命般。在这个城市落脚,又或者说,长驻的,是那随之而来的湿渌心情。等待一缕阳光静悄悄,空气里的潮湿能渐次散去。
门口摆放着一把雨伞,或许是因为刚接受完一场大雨的洗礼,地板上的一滩水渍,清晰可见。然后,思绪开始停留在多年前,那个隐匿在屋子最高层的小小楼阁。岁月更替,早已让里面的一切沾染上尘埃的痕迹和时间游走留下的腐朽气息。那些发黄的信件,那些记载着成长的照片,包括那一把从未开封的折叠式雨伞,似乎这些,就算是曾经的一切。我们,会在每一个雨天里,想着那把被束之高阁的雨伞,在湿渌渌的石板上缓慢的行走,那速度,如同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家,再看着满大街疾走奔跑的行人失笑,并乐此不疲的玩着踏水游戏,满身狼狈的回家。不可避免的,还有家人的责骂和一大碗怯寒的姜汤。然后,时间将这一切沉淀成为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紧握住了手中的伞,一直留恋,不管是雨天,亦或是晴天,仿佛撑起了一把伞,就撑起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与旁人无关。可能,过去的,只是一个任性的自己和一段关于固执的青春故事,我们终究要习惯平静的生活,耐得住寂寞。现在,此刻,外面也许就是一片伞的海洋。我在想,每一把伞的背后,是否也拥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或喜或忧。然后,就有了一个关于秘密在行走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会在大雨中寻找到自己的归宿,或被雨水冲刷,掩埋于深土层中,或连同晴天的到来,一起消失不见。不管结局如何,最后的最后,这些都将成为曾经的代言词,无数次的被重复提及,再无数次的被遗忘。是谁说的,假若没有遗忘的悲伤作为代价,成长也就无所附丽。记得,只因还未来得及遗忘。
听说,根据艾宾浩斯的遗忘曲线规律,在没有刻意去反复记忆的话,一个月,我就能把我们之间的故事忘掉79%。而我想知道的是,100%存在于哪一天。倘若我说,每一个下雨天,我们走过的石板路,路过的风景,风景下的快乐或悲伤都还宛如今日,那又如何。然而,我看到的是“刻意”二字。不是刻意记得,却是刻意地选择了不遗忘。从未提及,是因为从未遗忘,不需提及。仅凭记忆,就可以还原当初。
假如,预期中的阳光没有如约而至,也许,我可以铭记到永久。但,就如某个午后被倒了满桌的奶香,你能奢望它存在多久,总有一天,连在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也会消失不见,会有无数的记忆取代这一个小插曲。被遗忘,是偶然,也是必然。只是遗忘,在成长以后。
看着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心中该有的念想又飘远了,像彼时的雨,时断时续。但,总归有那么一天,在选择遗忘的同时,也能看见,碎了一地的阳光。与此破碎的,应该还有那个被称之为过去的故事。
但现在,思念写满了这一整个绵长的雨季。
——黄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