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坐床仪式和法主之位的无上荣光,并没有带给少主一丝喜悦。不对,现在该称法主了,看我这脑子,习惯了,一时不好改口。
法主不喜欢这个位置,虽然他得到了诸多教内尊者的极力拥戴。那个班马朗也想当法主,但想归想,跟少主竞争,他还不是一个量级。很多时候,一个位置需要什么样的人,不以个人意志为准,要听从大家的呼声。为了顺应这个呼声,就有了诸多事与愿违的情形。
就是这么一个大家极力推崇的法主,第一次以新身份讲经时,却让信众大失所望。本来这是一次难得的法会,有点类似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头把火,可想人们的期望值有多高。
可法会现场,法主迟迟不愿开口,即使迫于无奈开了口,却毫无激情可言,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失去了光亮。许多人以为是法主伤悼父亲的原因,可我看出来了,那不是。那种表情,在法主还是少主时,去朋友桑旦那里读过佛经后回来就有——那是由怀疑引起的信心动摇。
“传承是密法的生命。没有传承,便没有密法。康巴,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是讲经那天回来后,少主对我说的话。看,我还是习惯称他少主,少主就少主吧,改得了就改,改不了就不改了,反正我也叫不出声。
少主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他承受得太多了。
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不懂,我就还是少主的侍者康巴;懂了,我该去向何处呢?少主的烦恼是少主的,我不能再把它变成我的。我要做的就是在他身边,照顾好他的生活日常,至于脑袋里的那些东西,还是让少主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