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芦苇小镇的盛夏夜晚,凉风习习。
“鹿舟舟,你高中读完脑子烧坏了?高考结束要有灯光,啤酒,狐朋狗友。你把我拉来这破地方干嘛?”身后的李木子在抱怨。“木子,我在等我意中人。”鹿舟舟靠在窗雕上,墨发吹到额前。“鹿舟舟,你竟然有喜欢的人,在哪让我看看!”木子挤在窗前,同鹿舟舟眺望着街道。鹿舟舟的眼里跳脱进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她的眼中满是溺爱。
(二)
二零一四年九月,鹿舟舟踏进了日夜牵挂的大学,等着遇见她日夜牵挂的意中人。她拿出手机,看着备注为江之桢的那条联系人,甜甜的笑了。“木子,陪我逛一逛吧,我在东大门等你哦,不见不散。”鹿舟舟站在大门口,默默看着手表,细算木子赶来的时间。若让她等太久,鹿舟舟决定与木子决一死战。颜值高总会被搭讪。“学妹等谁呢?”鹿舟舟不假思索:“我等江之桢。”李木子身后带风的本来东大门,鹿舟舟勾着她的脖子走出学校。
马路旁,木子与舟舟走在石板道上。木子拉着舟舟的手晃来晃去,突然她甩手问鹿舟舟的意中人是谁。鹿舟舟一脸无奈,凑在木子耳边唤出自己在心中默念了千万遍的三个字。木子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说鹿舟舟不爱她了。鹿舟舟满头黑线,嫌弃的推了她一把。鹿舟舟又说,江之桢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那我就主动一点,去慢慢靠近他!木子和她都是激情满满。鹿舟舟是盖世英雄,有一天她会踩着七彩祥云去见江之桢。
开学后不久,鹿舟舟见到了江之桢。他依旧穿白衬衫,迷倒了众多少女。鹿舟舟就爱帅哥和白衬衫,当然也只限于江之桢。鹿舟舟用了最老套的偶遇办法,很可惜,江之桢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她多年来,只将无视送给别人,未曾遭到别人的同样对待。她笑着想:这才是我爱的江之桢,永远那么与众不同。鹿舟舟计划着要让江之桢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雨过天晴的美丽午后,鹿舟舟跟了江之桢一下午。从图书馆到篮球场到餐厅。鹿舟舟想,她三生有幸,看到了认真的江之桢,帅气的江之桢,有教养的江之桢。回宿舍的路上,走在前面的江之桢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鹿舟舟来不及闪躲尴尬的撞上江之桢。“你要干什么,跟踪我这么久。”江之桢拧着眉毛冷冷的问。鹿舟舟没想到江之桢会发火,她小声说:“你好江之桢,我叫鹿舟舟。我以前和你一个学校的,今天看见你就想着和你交个朋友。”越说越没有底气,鹿舟舟心里哀叫。“鹿舟舟,别做让我厌恶的事。”说完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晚上,鹿舟舟将自己的遭遇讲给李木子,李木子嘲笑她连江之桢都搞不定。后来李木子严肃的说,江之桢的父亲以前是军事高官,他从小很难和父亲见一面。有一次父亲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他参加家长会,不料被死对头跟踪,他父亲救了江之桢,自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这件事给江之桢造成很大的影响,也一直是他的禁忌,万万碰不得。鹿舟舟费尽心机的第一印象,功亏一篑。
因为太在乎,细节都想要完美
。
(三)
鹿舟舟起很早买了早餐守在江之桢的宿舍楼下。他将江之桢拦住,江之桢并不想理她。她却不为所动,江之桢有些不耐烦。“鹿舟舟,趁我没发火赶紧走。”鹿舟舟不仅不放他,还将他困的死死的。“江之桢,我是真心来道歉的,昨天非常抱歉。这是我起很早给你买的早餐,你收着就别在生我气了,我知道你父亲的事.....”鹿舟舟感到不妙,立刻闭嘴。果然他收到了江之桢凛冽的目光。鹿舟舟懊恼的咬住下唇,不敢在抬头。
“鹿舟舟,别再碰我底线。”江之桢的语气有些愤怒,鹿舟舟不禁打了个寒颤。江之桢推开她就走。鹿舟舟一着急拉住他,江之桢伸手挥开,打翻了鹿舟舟手中的豆浆。鹿舟舟倒吸一口冷气,眉目皱成一团。她怕豆浆冷掉,买了一份刚出锅的,现在洒在她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大片。真疼,鹿舟舟眼里噙着几滴眼泪。江之桢有所动容,却什么都没有说。鹿舟舟抽出一包纸巾递给江之桢:“擦擦手吧,真的非常抱歉。”说完捡起地上的东西转身离开。江之桢眼中有个背影,不停的吹着自己红肿的手,并不时的甩一甩。
“鹿舟舟,你是头猪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鹿舟舟牵强的笑了笑,看着李木子轻柔的给她抹烫伤膏,她突然搞怪说:“咝……疼,麻烦亲爱的轻点”李木子无视她,很久后,她问:鹿舟舟,追一个人真的这么卑微吗?”鹿舟舟有些意外她这么问,“木子,我不觉得这是卑微,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放下所有,愿意改变自己。只不过我这条追夫路遥遥无尽啊......”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有些坚持,一旦认定,南辕北辙,不忘初心。
有种叫爱江之桢,一旦注定,不分昼夜,穷极一生。
(四)
江之桢对鹿舟舟如何,永远都阻止不了鹿舟舟一颗激情澎湃的心。而后的鹿舟舟开启了一场细腻温柔的追夫之路。因为是女孩,尽管没有甜言蜜语,没有鲜花和闪闪,但有鹿舟舟所有的温柔。清晨7:00江之桢Wi-Fi在线,不是还未起床,而是在操场跑步不带手机。鹿舟舟不偏不倚遇上江之桢,再厚着脸皮陪他跑完一圈又一圈,累到直不起腰。江之桢好笑的鄙视她,说她不自量力。鹿舟舟弯腰扶膝,大口大口喘息,掀头看着江之桢的背影,无助的倒在地上感受挫折。早上8:00江之桢4G在线。鹿舟舟奔去教室,江之桢的课表烂熟于心。她坐在江之桢的斜后方。用手撑着脑袋,偏头看着江之桢。窗边有米阳光洒在江之桢身上,他带着眼镜认真听课。鹿舟舟说,她这辈子也忘不掉江之桢此时的模样。
下课铃声响起后,鹿舟舟待人潮退去。“江之桢,好巧啊,你也听这堂课!”江之桢头也没抬,收拾着书本装进书包。“江之桢,你别在生气了。我再次真心实意的向你道歉。”江之桢摘掉眼镜,斜背着书包走到门口。“鹿舟舟,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也不要假意思的和我偶遇,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江之桢又酷酷的走了,鹿舟舟叹了口气,埋头拖步回了宿舍。
这几天为了见江之桢,鹿舟舟逃了很多课程,虽然课程简单,但内容太多,她不得不花自己的课余时间来补功课。身心疲惫啊,鹿舟舟盘腿坐在椅子上咬着笔头做题。待太阳换成月亮,漆黑的夜散布着几颗星星。鹿舟舟伸了伸懒腰,恍惚间又想起江之桢:他现在应该在宿舍看书吧。她突然有些饿,便带上门出去买宵夜。
果然她还是爱人间烟火。三五个朋友,朝九晚五,这才是生活。准备回宿舍时她惊喜的发现江之桢坐在静僻的方桌上。她跑上前去:“嗨,江之桢,好巧啊。我们这次真的偶遇了。”鹿舟舟有些激动。“那真是不容易,要走赶紧离开。要留另寻他处。”江之桢喝了一口啤酒,喉结上下滚动。鹿舟舟拉开凳子坐下。“少年,有烦心事啊!说出来听听”江之桢愣了一下,便推给她一瓶未开的啤酒,戏谑道:“喝了就告诉你。”鹿舟舟看了看啤酒,将它握在手心。她突然伸手拿了一瓶新的,启开盖子一仰而尽。江之桢有些诧异,本打算让她知难而退......但他倒也信守承诺:“BIY来这里,没见上。”BIY是震撼人心的作家,江之桢失去父亲的那些年,一直到现在都是他的文字一直支撑着他。鹿舟舟终于聪明的没提及往事,却将他的遗憾埋在心里。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谢谢你的酒,我该回宿舍了。”鹿舟舟带走了江之桢送给她的那瓶啤酒。昏黄的灯光下,鹿舟舟莞尔一笑。江之桢有些失神,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保持镇定。
(五)
鹿舟舟与江之桢的关系如履薄冰,江之桢虽然不怎么讨厌鹿舟舟,却依旧对她冷冰冰。可是鹿舟舟小心翼翼维护这段关系,在爱情里,主动的那一方其实很累。鹿舟舟看了一本甜宠小说,新养的植物开出两朵绝美的花,那棵树上的鸟儿如胶似漆。她暗下决心:我要向江之桢告白。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最后一天。她将决定告诉李木子,她们策划了很久。少女的初次告白,一定要刻骨铭心。那是鹿舟舟作为女生给过江之桢最轰动的爱。晚上8:00,江之桢在宿舍上网,他很少浏览校园网,今天有人告诉他上面有惊喜。当他点开那条动态时,眸色越来越暗,脸色也变得阴沉。
与之同时的宿舍楼下,霓灯,鲜花人群与鹿舟舟,万事俱备,只欠江之桢。“江之桢,楼下有人找你,让你快点。”江之桢扔下手机奔去楼下。当主角光环到来时,你措手不及。一瞬间所有的霓灯把江之桢与鹿舟舟围在里面。周围的人在欢呼,男女主角终于正视在一起。茫茫人海,我只中意你的诗情画意。江之桢很迷人,鹿舟舟很性感。在所有人眼中,她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江之桢看明白了一切,可他却突然舍不得离开。鹿舟舟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天地只有江之桢与鹿舟舟的声音。只有鹿舟舟自己知道,她当时的心跳有多快。
“江之桢,追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高中美好的日子,我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每天默默的喜欢你。后来我踏上你走过的路,追寻你直到天涯海角。江之桢,我喜欢你全世界都知道。”鹿舟舟发自肺腑的表白,惹得周围一片欢呼。那些七彩的光,就像鹿舟舟此时斑驳的心。江之桢的反应太细微,都藏在黑夜里。他走到鹿舟舟跟前,偏了偏头俯身说:“鹿舟舟,我没钱嫖你。”江之桢的语气很冷,他全身都让鹿舟舟感到害怕。
(六)
李木子挽起袖子:“嫖你大爷江之桢。”鹿舟舟赶紧把她拦下来。“江之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鹿舟舟疲惫的说。江之桢冷冷的哼了一声,掉头离开。“江之桢,你耍什么酷啊”鹿舟舟用洪荒之力将李木子拖走。
后来鹿舟舟看了校园网上的帖子。一组照片里一个年轻女子从大腹便便的男人豪车中下来,举止十分轻浮。背影与鹿舟舟有几分相似,在加上发帖人若有若无的说辞,投影暗射,大都会猜到鹿舟舟。鹿舟舟就这么被扣上莫须有的污名。照片被拍的时间鹿舟舟与李木子在骑自行车,李木子还偷拍了鹿舟舟。恰好鹿舟舟的手机拍照有记录时间的功能,她将照片传到校园网上。清者自清,鹿舟舟不那么在乎别人的胡乱猜测。
做完这一切,鹿舟舟独自坐在黑夜里,脑子里全是江之桢刺骨的话和冰冷的表情。鹿舟舟的一腔热情最怕江之桢的无所谓和淡漠。鹿舟舟再怎么坚强,心里也百转千回。她平生第一次主动,落得如今这个模样。她不敢掉眼泪,寂寞时的痛苦她怕如浪潮盖过她倔强的心。她以为自己会暂时放下对江之桢的牵挂,不过她低估了江之桢在她心中的地位。
再见江之桢是在下雨天。鹿舟舟去图书馆看书,习惯性的走道江之桢常坐着看书的地方。那是一个好地方,容得下两个人,僻静的刚刚好。恍惚间她看到江之桢靠在书架上熟睡,有明显的黑眼圈,呼吸也是浅浅的。鹿舟舟心中有些异样,她偷偷的坐在江之桢的身旁。半响,鹿舟舟低声对江之桢说着话。“江之桢,我们又见面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离你这么近,认真跟你说说话。江之桢,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爱你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停过,我也有浪漫的梦,可我也为你放下了所有的矜持,我也努力把自己活成你或许爱的样子。那晚你对我说的话,是我十多年来听过最心酸的。李木子说我变的卑微,江之桢,你说我是不是挺犯贱的。”鹿舟舟变的哽咽,眸子里泛着水光。
“江之桢,我不会放弃你的”鹿舟舟吸了吸鼻子,起身离开。她走后,江之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看不清任何思绪。
除非你江之桢赶我走,也许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离开,我可能赖上你了.......
(七)
我叫鹿舟舟,我要逆流而上江之桢。
鹿舟舟换了签名,第一次告白失利,虽然有不少打击,但鹿舟舟还是没有放弃。她没有再想着靠偶遇来增近感情。她落脱的约江之桢见面,但他从来不会应邀。鹿舟舟很有耐心,软磨硬泡要到江之桢的行程。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江之桢与几个好友一起吃饭,酒足饭饱后有人起哄。“江之桢,上次有个挺标志的姑娘跟你告白,听说你还骂了人家。你要是不喜欢,给哥几个介绍介绍。”大家打趣着江之桢。他有些不自然,他其实并不想将鹿舟舟介绍给别人,但他不好表露。“我说了不算,得人家自己同意。”话音刚落,鹿舟舟冲了进来“不好意思几位哥哥,我只要江之桢”说完与江之桢四目相对,江之桢下意识撇开头不看她。
鹿舟舟终于约到了江之桢。他依旧沉默,鹿舟舟很兴奋,尽管只是这么尴尬的坐着。江之桢似乎有话要说,鹿舟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莫名其妙。江之桢终于开口了:“鹿舟舟,我有喜欢的人了。”鹿舟舟瞪大眼睛,呆滞在那里。江之桢接着说:“我们很相爱,尽管她现在没有在我身边,但我相信她有一天会回来,所以鹿舟舟......放弃我吧。”鹿舟舟就像吃了柠檬一样心酸。良久后,鹿舟舟扯着难看的笑容说:“至少她还未回来,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我鹿舟舟,就算她回来了,我鹿舟舟也会等你直到我等不起。”江之桢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呢鹿舟舟。”“江之桢,我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吧。”江之桢点了点头,鹿舟舟突然显得轻松。
原来我们之间隔的不只是你和我,还有那个你心心相印的人。那我该怎么怎么又哭又笑的收场。
(八)
当一切从朋友开始时,所有的东西永远是纯粹的。但悲哀的庆幸,你可以走进他的生活。
鹿舟舟看过了江之桢球场上的模样,三威胁、交叉步、跳投、扣篮帅到了鹿舟舟的心里。江之桢回眸一笑,鹿舟舟怦然心动。鹿舟舟看过了江之桢的文字,行云流水,风骨傲然,一字千金。江之桢时刻都在嘲笑鹿舟舟,说她脑子笨。江之桢永远都在迷糊鹿舟舟,骗的她团团转。尽管这样,鹿舟舟甘之如怠。鹿舟舟的追夫路,漫漫长途.....
鹿舟舟的第二次告白,二零一五年四月。她约他在那条湖边小路,碧空如洗,柔柳拂面。她拉住江之桢的手:“江之桢....我打算第二次告白,你....还要拒绝我吗。”鹿舟舟的眼里是江之桢冷硬的脸庞。江之桢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微启唇,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江之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他说:“鹿舟舟,我有女朋友了。”他狠心抽出被鹿舟舟握住的手。“鹿舟舟,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如今她也回来了。鹿舟舟其实我们很像,但你不需要等我,我给不了你肯定的答复。抱歉”
那个少年今天没有穿白衬衫,和你离别时仿佛走的很畅快。鹿舟舟忍了好久的泪水最终还是洒在悲伤中。
“鹿舟舟,借酒消愁是吗?失恋算个p啊。还有这瓶啤酒,你自己算算存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值得吗。酒过期了,你也该醒醒了。”李木子苦口婆心的劝着鹿舟舟,她的暴脾气她也无法控制。“李木子,你别管我。”借着酒劲,鹿舟舟也发火了。李木子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手中的啤酒砸在了地上。带着泡沫的液体溅在两人身上,碎玻璃撞出清脆的声响。鹿舟舟瘫坐在地上,李木子抱住她“舟舟,一切都该结束了。”看着鹿舟舟这个样子,李木子很心疼,湿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
你不懂,那些年为你流过泪的人,放弃了所有,却不曾放弃你。
“我陪江之桢一起爱她,我代她爱江之桢。”
(九)
鹿舟舟离开学校十天。回来正好赶上江之桢的生日,她没有勇气见江之桢。她将生日礼物交给了他女朋友赵休思。情敌的生日礼物岂能送,但也要看是什么礼物。
“之桢,生日快乐,送给你一个惊喜哦”赵休思将一张明信片递给江之桢。他非常的开心,给了赵休思一个拥抱。赵休思有些诧异,谈恋爱以来这是江之桢第一次亲近他。那是BIY的亲笔签名,还有一行字:将遗憾留给回忆。
二零一五年年末。城西的化工厂发生火灾,并发生爆炸。一死。
赵休思约鹿舟舟在工厂见面,她让鹿舟舟离开江之桢,离开这里。后来发生火灾,赵休思逃之夭夭,并断了鹿舟舟的后路。熊熊大火,逼近鹿舟舟,她认命了。不料李木子从房间的高窗翻进屋子,她让鹿舟舟踩在自己背上从高窗翻出去。可鹿舟舟安全后,房顶的吊扇砸在李木子的背上。大火毫不犹豫一点点吞噬她。她说:“鹿舟舟,好好活着,为了我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活着。”鹿舟舟急哭了眼泪,李木子奋力推了一把鹿舟舟,让她安全离开。李木子终于撑不住了,滑进了赤热的火焰中。
工作人员将鹿舟舟拽去安全地带,工厂爆炸了。有朵蘑菇云刺疼了鹿舟舟的心脏。江之桢急匆匆地赶到现场。她看见鹿舟舟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突然感到心疼。可是他冲到鹿舟舟的面前,捏住鹿舟舟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鹿舟舟,你把赵休思怎么样了。”鹿舟舟只是笑,带着绝望。“鹿舟舟,你说话啊”后来鹿舟舟晕倒了,送去了医院.......
(十一)
李木子离开了鹿舟舟,告别仓促而悲哀。鹿舟舟找不到李木子,她消失在长风里。她捧走了废墟里的尘土亦或者是李木子的躯体。
赵休思再次离开了江之桢,只是再也不会回来。
江之桢与鹿舟舟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告别。避风塘里,鹿舟舟的舍友将一支录音笔交给江之桢。里面有所有鹿舟舟该说的话。鹿舟舟隔着落地窗看见了江之桢。他又穿上了白衬衫,可惜鹿舟舟无福消受。
江之桢按下录音笔,鹿舟舟久违的声音响起:江之桢,这段录音结束,就注定着你我缘分已尽。我用整个青春爱了你,终究是爱不起了。在这场角逐里我走了101步,可还是要与你错失交臂。从倒追你开始,受尽了你的冷淡,嘲讽,还有......你的各种不信任。因为有李木子,我得以坚持过来,可现在李木子也离开了。我抛下整个世界去爱你,最终我也失去了我的所有唯一。有些误会就将就着吧,你接着恨我吧。江之桢,从此陌路,余生.....不想见。啪嗒的一声,江之桢的眼泪掉在录音笔上,他紧紧攥着录音笔浑身颤抖。
江之桢到底爱不爱鹿舟舟,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见不得鹿舟舟难过,当他几次误会鹿舟舟时,他看不起自己。鹿舟舟向他告白,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拒绝她。鹿舟舟出事那天,江之桢与赵休思分手了,因为他时常想起鹿舟舟。他却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爱鹿舟舟.....他只会带给鹿舟舟痛哭和伤心。
他找到那张BIY的明信片:将遗憾留给回忆。如今他幡然醒悟,为时晚矣。他用力的捏着边角,却发现是个夹层,他撕开来是鹿舟舟清秀的字迹:我叫鹿舟舟,我要逆流而上江之桢。江之桢捂着脸颊,在黑夜里放声痛哭。
幸福被搁浅,痛苦在蔓延,我的眼泪泛滥在今天。
(十二)
二零一六年六月。鹿舟舟带李木子回到了芦苇小镇。在她们一起挤过的木窗前。鹿舟舟说:“木子,意中人走了,我也该带你离开了....”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轮转,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
我叫鹿舟舟,我要逆流而上江之桢,就让它丢在回忆与青春的风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