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我,是个极为伪善的人:不管是老头老太太,或是小孩儿孕妇乃至残障人士,只要我坐着,他们站着,我便像如坐针毡一般,坐立不安,虚汗狂流,即使我很累很累,累的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可是我仍旧会选择站起来,把我的座位客客气气地让给他们坐,不管对方是否心存感激,道谢或者漠然坐下。然后我心里翻江倒海,恨不能自己摔残一条腿,也变成个残疾人好把我的座位赢回来。可惜我不是,幸运的是我不是。
让不让坐,我说不好,到底是一个道德的问题还是一个无关品德的事情。如今的我,总会迫不及待地抢到一个座位,然后一直坐下去。无论下一站上来什么样的人,我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着,曾经的伪善不复存在。我累了,我实在想坐着。各位抱歉。
就在刚才,一个活泼漂亮的小姑娘与妈妈一起踏进车厢,正好站在了我的面前。小姑娘紧紧地搂着我身旁的栏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我焦虑不安地洋装咳嗽了两声,以期待她的妈妈看到孩子站到了一个病人面前而把孩子拉到别处,却听见小姑娘用极低的声音说,咳嗽呢。然后用那双天真无邪的小眼睛看着我,仿佛很关切的样子。我注意到了她的注视,不得已将头转向他处,但余光仍可以看到她仍旧在注视着我。
不过幸运地是小姑娘和她妈妈很快就下车了,留下我一个人,面红耳赤地坐在地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