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一笑
寒冬已至,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起了冬季的浪漫。把手一伸,你便可以触及整个冬天的脉搏。倘若你是南方朋友,不妨来到我们银装素裹的北国。来欣赏,体会这冰雪与人文相得益彰的童话世界。
东北的雪与南方的雪颇有不同。“江南雪,轻素减云端”。与其说是飘下来,不如说是从云端滴滴点点的羞涩而出,迟迟的不肯离开云端。身姿轻盈,一派出阁女子的娇柔之态。但是偶尔下得大了,便会点缀出断桥残雪的西湖胜景来。而北方的雪,下得没有那么吝惜,她具有东北人的性格,豪迈大气,纷纷扬扬恣意飘洒。雪下得大时,仿佛从天上的暗云里倾泻而下,你可能会担心整个云彩会砸下来一般。不多时,便有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把你所能见到的地面给罩在了下面。只剩枯枝败叶的树木,在片刻间便“千树万树梨花开”了;雪小的时候,也不似江南雪那般轻盈娇羞,她往往裹着风,跳着舞,跳到你的肩头,手掌,等待你不禁的怜爱,迟迟不肯离去。那些不大不不小的雪,有时连绵数天不绝,遮蔽了阳光,霸占着世界,让你摄于他的威力,只得躲在温暖的屋内,怀着各种心情去关注他的存在。有时,他毫无征兆的突然间就下了起来。像淘气的孩子,让你无所适从。雪配合着人们不同的心境,下得美丽或者揪心。
东北的人,适应了有雪的冬天。如果整年不下雪,就跟没过冬天一样。记得有一年冬天,黑龙江的雪下得格外吝啬。从入冬到开春,竟然很难寻觅到雪的踪影。那一年我很失望,没有白雪的日子,就浑身不自在。我想,如果身在南方的你千里迢迢的赶来赏雪。伸手难接到一片雪花,嗅不到雪花带来的清纯气息,脚下踏不出那“唦唦”声,看不见街边装点的雪雕雪景。那么,你的感受除了干冷外,一定会有很多怅然。
雪花飘落,江河冰封。莽原上,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荒凉的地方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繁华的地界,亦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身处户外,独立严冬,迎着那瑟瑟作响的凛冽寒风,踏在雪上,望眼处天蓝地白,一种辽阔壮丽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如果你在冰上嬉戏,则会于苍凉间,容身于造物者用冰雪带来的无限遐想和乐趣。
冰雪向来是一对孪生的姐妹,但性子却大不相同。雪还好说,偶尔会乘风去南方游历。览尽南方景致后,便会委身点缀其间。为向来其寒彻骨的南方冬季,带来美感。而冰则不然,她更恋乡,不轻易出门。用晶莹剔透的身躯,驻守她所依恋的家乡。远方的人儿,只盼你若来时,能驻足凝视她贞洁与纯情,坚硬的身体中饱含着的瑰丽。
冬季里的江河,是她致力守护的地带。雪小时,漫江碧透,晶莹有光,雪大时,又变成了白绿斑驳的翡翠玛瑙,像光洁的玉带,系在了白山黑水之间。其实她表面宁静,实则暗涛汹涌。激流下一个生机勃勃的水世界就在你脚下。倘若你有心一睹冰下的水世界。只需拿着冰镐,把冰凿穿便可。可你恐怕还真舍不得破坏这眼前的景色。
我一直相信,冰雪是有灵性的。但是,冰雪无言。那么她们更多的美好,只能借助艺术家们来呈现。如果来到哈尔滨,你很有可能亲眼看到那些杂乱无形的冰雪,是怎样在艺术家的手上幻化出种种奇异的造型,是怎样忽然间来到了冰雪造就的童话世界。
把一大块雪抑或一大块冰,堆砌成方形。然后以挫刀雕琢,钩钩砍砍,平平斫斫。也就十几天多则月余的时间,就变成了粉雕玉器般的灵气物件。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亭台楼阁、高楼大厦、俊男靓女,乃至奇型异景,尽是用白雪和透明的冰造就。洁白,纯净,神奇。面对着雪雕冰雕,你不禁会有这些想法。若是晚间来此,雪雕旁的镭射灯,冰雕内的彩灯,灯灯相映成辉,座座光彩照人。光影交织,奇幻至斯。置身其中,只觉时光都被艺术的停滞了下来,忘却了彻骨的奇寒,忘却了流逝的时间,忘却了世俗的闷烦。只知道,我们所在的仿佛并非人间。
冰雪源于自然,其实造物者的手笔往往大大超出了凡人的匠心独运。比如说,当你徜徉在冰雪的世界中时,忽地抬起头,发现目光所至,尽是银装素裹。原本突兀而立,杂乱无章的树干树枝,披上了冰雪后,竟是一派神奇的宛若仙境般的景象。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也许曾经出现在你的美梦中,但却如此真切的呈现在了你的眼前。恭喜你,那就是雾凇。如果你看到,所有的树木,满树的枝桠都挂着璀璨夺目的,好似直垂而至的宝石时。恭喜你,那是冰挂。这些是冰雪中的盛景,是神赐予人们的礼物。
身在北方,简直幸甚至哉。我就在北方,我在雪景中守候,在冰屋内煮一捧清雪,期待南方友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