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爱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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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小子,你甭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为你今天跑了就没事了,总有逮着你的时候!”

卖早餐的刘大爷大声叫着。

从地上捡起苏铁扔下的一元钱,他拿走的是三个馒头,论理他该给一元五角,可以他经常是这样,像风一样骑车扔下钱,拿走馒头,他也不多拿,也不赖账。

刘大爷嘴上这么喊,心里却很心疼这个叫苏铁的孩子,父亲老苏摆了一个修车摊,母亲是个哑巴,和别人交流有限,只能做做家务,社区照顾她,让她打扫小区卫生。

别看苏铁经常打架,但好几次有几个混混欺负刘大爷,吃了早餐不给钱,还偷偷换了他的收款二维码,都是苏铁出头帮他摆平,可是苏铁从不多和刘大爷说一句话。

家里也一样,父亲开始只会修自行车,但是随着电动自行车的普及,老苏在苏铁的建议下终于学会了修电动自行车,由于他价格公道,人热心实诚经常是没带钱就算了,给多少也行,有好心人和回头客照顾生意才慢慢好起来,有时间苏铁也来帮忙,老苏从来不问儿子上不上课,是否旷课,只是默默地忙碌着,最多说一句:“你先回家吃饭吧”一句不多说,甚至连儿子名字也不叫,直接说话。苏铁也不叫爸,直接说话或做事,或者干脆就不说话光做事。

苏铁从小读书一直不错,也没有人辅导他,更没钱上补习班。初中毕业后读职校机械专业,因此他帮助父亲完成修理是得心应手。父亲看到儿子能自如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心里也宽慰许多。


市职校校门口附近,几个人拦着两个穿校服的女生,嘻哈调笑,旁若无人,门口保安已经问了几次,奈何那几个人都陪笑敷衍说“没事,就是找人。”随后几个人推推搡搡把两个女生挟着,朝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走去,一个女生大喊“救命,救命!”一个穿校服的身影骑着自行车本来已经闪过面包车,听到叫声又折返回来,扔下自行车,去拽了俩女生拼命跑,那几个人一看只是一个人,而且是骑自行车的,其中一个就肆无忌惮,从面包车里拿了一根木棍,狠狠朝自行车男生打过来,男生奋力反抗,那两个女生乘机逃走。

又是一天早晨,头上戴着帽子的苏铁照例给刘大爷扔下一元钱,不过这次只拿了两个馒头,还是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进去学校发现校门口贴了一封大大的红纸,红纸的题目是“表扬信”,表扬机械专业学生苏铁见义勇为,救下本校计算机专业的两名女生,感谢人是两位女生的家长。

苏铁上去把那张红纸揭下来,默默进了教室,一上午他都没摘帽子,一个老师大声呵斥让他把帽子摘下来,说他戴帽子上课没礼貌,没想到他的头上缠了厚厚一圈纱布,纱布上还往外渗血。顿时满座哗然。

下课了,苏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匆匆离开,他只觉得头晕恶心,他刚从座位站起来就一阵眩晕,跌倒在地。

同学们立刻乱作一团,有的去找老师,有的去找校医,还有的干脆直接拨打了120。

在救护车的呼叫声里,苏铁被送进医院,苏铁的父母也被学校通知来到医院,经过诊断,苏铁失血过多,加之有脑震荡,才晕倒的,医院责备父母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住医院,哪知道苏铁苏醒过来急急对医生说:“请不要怪我父母,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受伤,是我瞒着他们的。他们什么也不懂,千万不要责怪他们。”

苏铁又对父母说“你们回家吧,我有校园保险,我自己能走能动,就是碰破头皮了,有点头晕,休息一下,消炎了就好了,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

苏铁挣扎着去把父母往外推,他的哑巴母亲死活不离开,呜呜哇哇地不知道比划什么,苏铁又用手语比划了一会儿,母亲神情才缓和了。苏铁又对老苏说:“回吧,真的没事!你的摊子还需要人呢,快回去吧!”又对哑巴母亲比划了一会儿,这一会儿仿佛把好几年没说得的话都说了。老苏夫妇才恋恋看着儿子,挪着脚步慢慢推开门出去,又慢慢拉上门 ,临关门还忧忧看着床上的苏铁。看着父母离开,苏铁才放心躺下。

老苏再老实也懂自己的儿子伤得不轻,并没有真正离开,一直在楼下等着,等苏铁全部检查完,老苏匆匆跑到楼上护理站问护士:“我儿子的情况不严重吧?需要我做什么?”,护士问:“你儿子叫苏铁吗?苏铁有脑震荡,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他血型是罕见的RH血,这个血异常稀少,医院建议最好能用直系亲属的血。”老苏听了,沧桑的脸上先是着急,然后是痛苦,后来竟然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接着捂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他告诉护士:“苏铁他不是我亲生儿子,是我托一个熟人在福利院抱养的孩子,我们一直瞒着苏铁,怕苏铁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身世而自卑,我不怕孩子离开,他如果有一天出息了,想去找亲生父母,我不会拦着孩子,可是现在,他还小,护士一定救救他,想办法给他输血,我和他妈都不是这个血,要救他啊,求求你们了,他是个好孩子。”

这边苏铁得知自己输血,就紧张地告诉医生:“医生,如果我父母来医院一定不要告诉他们我要输血,我怕他们担心,我带父母体检过,知道我父母的血型和我不一样,但我知道我父母疼爱我,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他们什么也不懂,但是他们懂得爱。从来都是照顾我的感受,怕我受委屈,求医生一定不要告诉他们我血型的事,”

接下来苏铁上网求助,让同学老师帮问血源,被他救过的那两个女生的家长听闻后,就急忙赶到医院来。

其中一个女生的父亲对苏铁说:“孩子,别怕,有叔叔在,你没事,我就是RH血,你救了我女儿,我救你。”哪知道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发现:这孩子怎么和我这样相似,难道?突然他想起,那一年他生意亏了,借了高利贷,不能及时偿还,那借贷者竟然以孩子要挟,为了躲高利贷,和妻子抱着孩子,悄悄把孩子放在福利院门口,他相信能来福利院领养孩子一定都是好心人。孩子与其跟着他担惊受怕,不如安然度日,狠狠心,把孩子放在福利院门口。后来,他生意有了转机,再去找孩子,福利院已经重新盖了,档案也不全了。可是,如果眼前这个孩子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么相认,难道把他从养父母身边夺走?

不行,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人家父母把他教育得多好啊!这年头谁还敢见义勇为?多好的孩子呀,即便是我亲生的,我也只能默默关注和帮助他,不能打扰他的生活,如果他真的有一天愿意相认,再认不迟,毕竟十几年自己从来都没帮过孩子。再说不一定这么巧吧,是自己想多了吧?想到这里,他用更慈祥的目光看着苏铁。静静等着医院把自己的血输给苏铁。

苏铁见到这个家长那一刹那,心里一惊:“这么像我,莫非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当年为什么放弃了我?不会这么巧的,再说我现在是苏家的孩子,我是苏家辛苦养大的。我不会背叛苏家!”

一周后,苏铁出院,生活恢复从前,他照旧有空去帮父亲,不一样的是他的学习更有动力,再过一个月他要代表学校去参加省里专业技术大比武。老苏和哑巴母亲骄傲地看着儿子像风一样骑着车穿梭在铁锅街。

他忘不了初中老师说得话:“以你的成绩考重点高中完全可以,你选择职业学校是为了早点帮衬家里,你懂得父母不容易。记住:如果有志气,哪里都可以学有所成!相信你的孝心就是你最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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