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时姐姐并没有在,甚至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一直过着“小皇帝”的生活,直到我九岁那年,她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
于是我和她的“战争”就悄无声息地开始了,第一场战争是在父亲让我叫她姐姐开始的,我哭闹着:我没有姐姐!我没有姐姐!她不是我姐姐!九岁的我眼泪并没有那么坚强,豆大的泪珠一粒粒掉落在地上,砸起了地板上的灰尘,哭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子里,父亲蹲下来替我擦去眼泪,我紧紧地抱着他抽泣。姐姐也被那个女人带进了房间。对于苦心策划这次“会面”的父亲来说,这次交流无疑是失败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和她们说过一句话,每天吃完饭就是躲在房间里玩娃娃,那个娃娃至今都还在,放在我的床头,它是我母亲临走时给我留下的,我十分的珍惜。尽管我知道了她走的真正原因,我也依旧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她。十岁生日那天,我照常吃完饭回到了房间,门没有锁,在我正在玩得入迷的时候,门被悄悄的打开了,我吓得转过身,发现是她,我紧张得捏着我的娃娃,绷紧的泪腺随时准备爆发。气氛很微妙,时间彷佛凝固了,在那一秒,突然她走上前来,伸手递给我一个崭新的文具盒,之前一直找父亲要买,但是他总是回头看别人的眼色,始终不了了之。我没有伸手接,她举了半天,然后扔下就跑出去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的气氛,窗外的天那么蓝但是总感觉离我那么遥远,偶尔会有在窗台上栖息的麻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有时候我会想,做只小麻雀多好呀!
分散的注意力很快还是回到了文具盒上,它静静地躺在我的床上,我用余光看着它,彷佛是极其厌恶的,我不打算接受,也没有拒绝,我把它放在了我的书柜上,挡在一本大书后面。以免看到它。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的上午,女人揪着她的耳朵,从房间里出来,彷佛是故意的,站在我的房门前,女人大声地吼叫着“文具盒呢?刚给你买的新的!你拿去送给别人!”她挥手挣脱开来,生气的看着那个女人,她说:“妹妹昨天生日!”那两个字穿透了我的心,我大哭起来,父亲终于还是“躲”不住,从房间里出来了,把我抱到了客厅里,我紧紧地搂着他,“我要妈妈!爸爸,我要妈妈!”父亲摸着我的头,一声又一声安慰我,女人却依旧在宣泄着她的不满。
时间或许会渐渐抹去家里的尴尬,但始终我还是只叫了“姐姐”,对于那个女人,叫“阿姨”是我最大的让步。
今年我回家,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阿姨”在拖地,我进门的时候她还是问了一句“回来啦?”我礼貌性地回了一个微笑,转身就进了房间,父亲也只是把报纸放下来一点,看着我微笑了一下,一般父亲和女儿是没有太多言语的,我已经习惯了。
回到房间里,我会坐在床上抱一会娃娃,然后盯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文具盒发会呆。继而转头望向窗外,这么多年来,景色一直都没变,蓝天依旧,麻雀故然,唯一变化的只是我的心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