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我和闺蜜小鱼挤在三牌楼的老旧两居室里,白天当文员,晚上推销啤酒。
那年夏天特别闷,汗水黏在身上像层撕不掉的保鲜膜。
就是在推销时遇见了贺伟。
他是酒店老板,三十岁,衬衫永远熨得笔挺,看人时下巴微微抬起。
我知道这种男人肯定有家室——果然,他有年轻漂亮的妻子和四岁的儿子。
小鱼说爱不爱一个人第一眼就注定了,我想她是对的。
从贺伟接过我递的酒单那一刻,我就知道完了。
他第一次来我住处是天还没亮的清晨。
他说要去上海出差,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当他用那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话时,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上海的阳光刺得眼睛疼。
贺伟定了二十层的房间,说正好是我的年纪。
那晚在洁白的床单上,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事后看到那抹刺眼的红,我突然哭了。
贺伟紧紧抱着我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了。
回南京后我们开始地下情。
贺伟偶尔会来我这儿,破天荒地帮我做饭打扫。
看着他系着围裙的背影,我会有种错觉,好像我们真是普通情侣。
但这样的温情总很短暂——常常半夜他会突然起身说"该回去了",留我一个人躺在黑暗里。
我哭着和他吵,他就消失十天半个月,再出现时带着礼物说"上辈子欠你的"。
小鱼说这是PUA,我说你不懂,他是爱我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
直到我家里安排相亲,我遇见袁斌。
当我试着和贺伟提分手时,他甩了我一耳光说:"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想走?"
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他眼里的不是爱,是占有欲。
和袁斌在一起后,我发现自己总在比较。
直到某个深夜,袁斌突然说:"你手机里还有他的照片吧?"
我才惊觉,原来我的身体在这里,心却留在过去。
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到39度。
贺伟出现在病房,他把我抱出去看日出。
在晨光里,他说要去找我父母摊牌。
我哭着求他别去,他非要去。
结果我爸摔了茶杯说:"你当我女儿是什么?"
那天贺伟离开时的背影,像条丧家之犬。
在这一场爱情里,我和贺伟,还有袁斌,我们都是输家。
贺伟输掉了骄傲,袁斌输掉了真心,而我,输掉了整个二十岁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