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的童年,比现在孩子的多出许多乐趣。但那时候的我,像多数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有着自己不得而知的不幸。
印象中的父亲,将我们带到这个家庭中像是为了受苦。“不务正业”,“夜不归家”是我脑海中关于父亲的标签。过节团圆饭的桌面上,等待父亲归来的除了丰盛的饭菜,还有一把桌上的菜刀,以及边上我和姐姐眼中停不住的泪水。
印象中的母亲,疲惫、暴躁,手中永远放不下那竹棍和藤条。棒下出孝子的古训在我这没有应验,早上被追打出门的我,抽噎着从堂弟身边跑过,一直奔向学校,甚至不敢回头去捡掉下的鞋,只能在心里暗恨这无情的母亲。(对,那时候堂弟不知道犯了什么正被绑在大街的灯柱上。)
印象中的家,有瓦房,有小园,有青草,却没有想要的温暖。
可是妈妈,现在的我不再怪你了呀。
是你和慈祥的外婆教会了我什么是善良。你们只是被沉重的生活和封建的家庭压得喘不过气的女性,但你们的爱在我的童年中闪烁着光芒,让我不被淹没于黑暗。
曾经我和姐姐抱着哭泣,我说“走吧,我们去寻找更好的地方。”她没有回答。
如今我会责备当时的幼稚。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连我们都不在,还有谁能拥抱你呢?
感谢你,妈妈。感谢你在我童年每个生日的早晨,在床头边上,轻轻吻我额头说:“生日快乐,又大一岁啦,要听听话话(粤语)。”感谢你给我童年该有的美好。
还有你,你贯穿了我的童年,甚至一生。
黄毛,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天使。
回家最期待的,就是看见你摇头摆尾,隔着护栏注视着我,咧嘴吐舌像是见到最亲爱的人,那紧张的步伐开门后准要扑过来。
平常不管怎么打你,逗你,你都不会生气,样子憨憨的伸出前爪跟我说:“来啊,一齐玩耍啊。”夜晚如厕怕黑,总能听到你滴滴答答地第一时间赶来;出门上学,对你怎么赶都赶不走,直到多年后看了《忠犬八公》,才知道这是生命中的小确幸。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你是爱的天使,是生命中最好的朋友和老师。
但是可恨的人呐,你怎么可以狠心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那晚你误食毒药,冲到我们房间吐白沫。你是想见我们最后一面才拼命回来的吧,吓坏了的我没有抱紧你安慰你的苦痛,现在我是多么的悔恨。
“若我能将幸福带给你,我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过了几辈子我终于又遇到你。”
——《一条狗的使命》
黄毛,我现在感觉挺幸福的,但你又在哪里呢?每次看到小狗看着我不走,就以为是你跟着我的气味来找我了。
我们还能遇见吗?